这日,忽然下起了秋雨。
秋雨带来阵阵凉意,却仿佛赶走了那些狂风,风还偶尔刮上一阵,到不似之前那么邪性。
张汗青顶着一头雨水,一屁股坐在道边的石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半晌,才从口袋里翻出一包方便面,撕开掰了一块塞嘴里。
此时此地,方便面那也是好东西。
张汗青口干舌燥,可到底没在作妖,只是一脸的凄凄惨惨,似乎欠了几个亿的外债一般。
他偶尔也想过自己去想办法弄点野味来吃,可自从那个孩子为了捉鱼卖钱,不小心陷入沼泽,引起一番风波之后,营地这边的门禁就更严了些。危险地段的铁丝网重新加固,加高,别说小孩子,就是身强体健的成年人也别想轻易跨过去。
张汗青只偷偷溜出去一回,仅仅这一次,就几乎把他的胆给吓破掉。
原来那些宣传的内容,半点都没有夸张,远看是一望无际的群山,山上草坪和高高矮矮的树,近了仔细一瞧,处处孔洞,他甚至能看到孔洞里流淌的色泽各异的滚烫流浆。
一只灰色的小野兔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三秒钟便整个化作枯骨。
根本用不着官方做什么夸张性质的表述,这些真实的情况就足以吓唬到大顺朝这些被搁在保护圈子里细心呵护的老百姓们。
而这还只是灾害区边缘,属于暂时只要控制人进入就好的地方,离真正的地陷空间还要很远。
张汗青亲眼目睹那凄惨的一幕,把小心思收敛了收敛,老老实实窝在安全区域,一个人呆在营地都有种不安,愣是违背自己的原则,跟着一大堆同学去做起苦力。
“哎!”
电话忽然响起来。
张汗青一愣。
什么时候有的信号?地陷灾区磁场混乱,想要重新把信号接通可不是一件简单事,他参加志愿行动时,早有救援师在这一片忙活了两个多月,但是手机信号还是一格都没有。
他迟疑了下,赶紧拿出来看了眼,是他大哥打过来的。
“哥?”
“汗青,你这两天有收到雪林的消息吗?”
张汗青顿时一惊:“没有,雪林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难道雪林真离家出走去当了救援师?
一念及此,张汗青身上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紧张得浑身僵硬,连动都动不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张守国才道:“放心,应该和救援师无关。”
他顿了顿又道:“今年燕平美协的孙众卿教授举办了一场‘青年杯’绘画比赛,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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