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娘都叮咛她,人在凡间,处处小心,不要被人欺负,也不要闯祸,她向来做得不坏,瞧药王庄的那位少主救了她一回,她都屈尊降贵去给她当使女,一当便是三年,期间恭恭敬敬,没有半分违逆。
这次她相中了小书生,的确是错了,在青丘,她们也不能随便抢别的狐狸的情人,真要抢,那是要打架的,碰见脾气暴的狐狸,说不得要不死不休。
但药王庄的少主不一样啊。
三界六道谁不知,药王庄少主玉英,其实只是个饵食,生来就是为了要喂龙的。
她,一个喂龙用的人,要情人何用?
自己还好心好意地想帮她的忙,为她寻些代替的物件,现在可好,药王庄的仆从反而盯着她不放,真是好心没好报!
她一边走神,一边听堂下包府台问话,把头低更低些,依旧不发一语。
包拯略一皱眉,并不在姓名之类的问题上纠缠:“堂下,药王庄欧阳雪义士,指证你为挖心案凶犯,你可有话说?更夫陈老大指你于十月初五,三更天从朔月客栈绣楼里撞破窗户逃离,途中踢断了陈老大的右腿,你可有话说?”
外面嘈杂声四起,公堂之上,包拯目光威严,声音肃穆中又带着凛冽。
余娉心中并不在意凡人如何,此时竟也有些害怕,她闭上眼睛,小声啜泣,却是仍然不说话,面上凄楚,好像有许多委屈,许多难言之隐。
郑宇顿时直起身高声道:“这难道还不明显?娉儿曾做过玉英的使女,她能说什么?她敢说什么?她能指证玉英不成?”
“不得喧哗。”
包拯蹙眉,略一沉吟,到底没用刑。
虽然被东京城的老百姓们敬重,人人都道开封府尹包拯是青天,但他本人其实并不拒绝用刑。
只要对人体不会有无法恢复的伤害,他认为有时候用刑很有用,可是用刑也要分人,分事。
通常只有案情明朗,他已确定凶手是谁,只差一份口供,偏这凶犯是个步入棺材不掉泪的混账时,他才会尝试用刑。
显然现在还不到时候。
案情越是重大,情况越是严重,
略一沉思,包拯便宣布退堂。
众人退到了后堂,不等包府台开口,公孙先生先苦笑道:“开封府衙役赶往陈留郊外,从山洞中救出陈芸等四位女郎时,根本没有见到凶犯,身为证人的欧阳义士到是言之凿凿,但他是药王庄中人,采纳他的证词必须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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