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英瞧着阿悟和费月妮眼角那两行热泪,莞尔:“我那学习班还要继续办,将来说不得要升格为学校,以后总会常常联络,你们哭什么?”
费月妮使劲拧了把鼻子,吭吭哧哧半天:“……不知道。”
阿悟轻轻扬眉:“小姐,别忘了阿悟这辈子命都是您的。”
经历了一番地宫冒险,阿悟和费月妮都自以为除了拖后腿,并未帮上任何忙,但她们依旧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无法遏制的变化。
至少阿悟觉得,她的婚姻,她那些无法言说的苦闷,其实都不算什么,真正在生死一瞬间,她连想都没想那些东西。
杨玉英挥挥手,径直驾车直奔京城。
她在京城还有事情要收尾。
今日太平山附近兵士越发的多,不光是皇陵护军,还有皇城司的人,乍一眼看去,杨玉英看见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皇陵护军的人显然也发现这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但都没人试图过来,也没有人去怀疑,到是有几个老士卒私底下调侃:“皇城司人向来人见人怕,这一帮看来都得是些刁民,一会儿要不要查一查?没准敢闯皇陵的小贼,就同这帮人有关系。”
众兵士:“那要是碰上皇城司的大人,你上前交涉?”
老士卒:“……这扶老携幼的肯定都是附近的居民,既然是老百姓,咱们还是别随便扰民了,再说听说那帮贼人的来历已经被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出陵墓,想必已经死得差不多。”
一众兵士齐齐点头称是。
京城
戚芳龄呆呆地看着药铺大门看了大半日,算计荷包里的钱,可她脑子是木的,僵的,算计了半天也算不清楚。
就在三日前,父亲的案子终于审结,罪名大多成立,被判了流放平州,现在只等着押送,还……母亲一下子就病倒在床。
大夫说,情况不好,现在需得拿上好的人参熬汤吊着,熬过去或许还有救,熬不过去,那就是天命如此。
人参啊!
“人参也还是吃得起的。”
戚芳龄喃喃自语,抹了把脸,深深呼吸,努力振作起来。
“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静山伯府被抄,他们一家人也迁出来寻了个小宅子落脚,两位兄长身上没被任何案子,但受父亲连累也丢官罢职,好在性命无碍。
兄长们交游广阔,到有几位知己好友没在乎他们是罪臣之后,乐意伸出援手,帮衬着把家里几个贴心的下人赎买出来,又帮着安家。
要不是有这些人,他们就算找到落脚的地方恐也难立足,现在,事情还没到绝境,她能撑得住。
时间虽过去不久,可如今的戚芳龄却早已失去往日的天真,对这世情可谓看透了不少,绝不肯再去做娇弱的鲜花,宁愿为野草,好歹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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