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轮不到我提要求。”杨玉英拉着阿悟的手臂,“我看你这般年纪,也挺有威望,应该在你们村子里很有地位?”
“不敢,小老儿行六,人称费老六,忝为费家族长。在靠山屯,乡亲们还愿意给小老儿几分薄面。”
“那我问你,我听人说阿悟这小娘子自嫁你们费家以后,孝顺婆母,操持家务,样样色色都做得极妥帖,可是真的?”
“是,阿悟是个好女子,我费家的好媳妇。”
“我知道,阿悟给她弟弟一点银钱,供她弟弟读书,她贴补了娘家,这事按照老理,很是不该。”
杨玉英幽幽道。
“哪里的话。”费六爷高声道,“咱们靠山屯,费家袁家,那是世代姻亲,说是两家,同一家也无甚区别,都是乡里乡亲,别说慎哥是阿悟的亲弟弟,那就是随便哪个乡亲急需点银钱,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费六爷一脸感叹,“无期那小子整日游手好闲,从来不往家拿半个大子,家里吃喝用度都是阿悟一分一厘给赚回来的,连他娘治病的钱,也是阿悟和阿悟他爹一起卖了家里的田产和在县城的铺子换回来,阿悟贴补她弟弟,那谁能怪她?”
“算你们还有点良心。”
杨玉英顿了顿,忽然神色一肃,“你们那个费无期快死了,听见没有,阴差已经在叫魂。”
屋中静寂无声,那些年轻小子们暗自嘀咕——若是真的才好。
在太平山靠山屯,能称为祸害的人当真不多,这个费无期便是齐总最让人恶心的一个。
费六爷蹙眉,刚想说话,外头忽然传来声声急促的喊声:“三爷,六爷,不得了了,您快瞧瞧,费无期不好了。”
只听一通乱响,几个人抬着门板一路直冲,冲到门口众人就听到了细弱的呻吟声。
却见费无期脸色青绿,双目紧闭,嘴角渗出血来,头发汗淋淋,显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人都快不成了。
费六爷骇然变色。
杨玉英的声音刚好响起:“又来了,阎王爷催命声。”
“啊!”
费无期身体倏然抖动,口吐白沫。
旁边有个中年人,大概是大夫,身上还带着药味,急声道:“摸不着脉了,这是要死了,哎呦喂,这可如何是好,大根就留下这么个独苗苗,临死前拉着我的手叮嘱,让我照顾他,这小子连个后都没给大根留下。”
中年人嚎啕大哭。
两个老头都被他哭得六神无主,就是费月妮和阿悟,还有那些年轻人们神色都有点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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