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英继续坐着喝茶,前头另外两个客人,也不自觉坐过来攀谈。
大家都是外来寻药的,齐聚于此也是缘分,虽都是陌生人,交谈却十分快活。
这茶肆的老板娘,目光忍不住在杨玉英身上来来回回地打转,她面上神色不动,实际上心潮翻涌。
老板娘姓费,五年前便嫁了人,夫家姓袁。
只是她才嫁人两年多,丈夫忽而得了怪病,身形消瘦,四肢乏力,日日咳嗽,经医生诊断,只道肺部有毒,难以驱除。
不止如此,去年起,丈夫周身生疽,各处都有溃烂,生不如死,若不是自幼习武,心性坚韧,恐怕已有主动求死之心。
老板娘和丈夫新婚不久,还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婚后一载,生有一子。儿子还小,哪里能失去父亲。
每每想起此事便心痛如绞,这些年,京城附近的大夫他们也多看过,但别管多大的医馆,多响亮的名气,皆是摇头不语。
她本身也不是一点医理都不懂,只看大夫们开的太平方,还有说的那些云山雾罩的话,心中便已绝望。
他们生活本来也较拮据,丈夫一病,家里的钱都花的差不多,能借的也都借过,如今别说药,吃饭都是个难题。老板娘便是有心给丈夫再寻找神医灵药,却是见到也没钱去求来的。
如今家中孩儿才四岁而已,若丈夫离世,她实无把握一人把孩子带大。
老板娘盯着杨玉英,一时怦然心动!
茶肆里正热闹,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阿悟!”
“住手!”
老板娘吓了一跳,连忙探头出去:“啊呀!”
却见一油头粉面,身上穿着儒衫的小子,手里拿着个根藤条,正疯狂地抽打一瘦弱女子,这女子披头散发,蜷缩在山壁旁边死死抱着肩头,看不清楚脸,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到处是口子,露出翻开的血肉,鲜血淋漓。
儒生一边打,还一边吼:“还敢不敢?啊,胆子不小,今天敢拿家里的钱去接济你那病痨鬼弟弟,明天是不是就敢把我家都搬到你们家去?整日穿得花枝招展,勾三搭四,满肚子花花心肠,我看你是一天不打都不成,还敢不敢?敢不敢?”
一鞭子复一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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