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衙役们拿着条子到了静山伯府,熟门熟路地找到戚寻的书房,从里面打开暗门,把密道团团围住,戚明和戚正才知道自家竟有这种地方。
密室里有几个账本,还有一叠简单的书信,这些东西都成了证死戚寻的关键。
虽然还未定案,可静山伯府已是风雨飘摇。
这天夜里,杨玉英陪戚芳龄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转,在小书房里坐了半个多时辰,她就略有些疲累,随手推开窗户向外观望,夜空中,月华如水,繁星闪烁。
“太亮了,到真不是个夜探的好日子。”
杨玉英忽然心念一动,从窗户里滑出去,轻巧地攀上高高的院墙,一跃而出。
打更的老人经验丰富,影影绰绰能看到一抹影,可他虽然年轻,却是早知什么叫老眼昏花,像这种影,他向来都看不见。
从京城城东,到城北城南城西,夏志明设的安全屋,共有一十三个,杨玉英都只去扫了一眼就避开,直奔柳国公府挨着陛下那处春晖园的福泽园,直接敲开角门,给守门老人看了印信,杨玉英就堂而皇之地走进去。
穿过月亮门,走过游廊,路上遇见好几个皇城司的探子。
这些探子显然认得她,有两个年纪很轻的小探子,一见她本能地便要跑,杨玉英扫了一眼他们足尖拐动的方向,顺势就转弯穿过假山,到西厢房直接推门而入。
屋门一开,杨玉英轻轻吐出口气:“我还当你死了。”
墙角一小小铜炉,炉内搁着一碟子百香果,香气氤氲,味道清淡,桌上丢着七八本京城最近时兴的话本,都是些才子佳人一类,桌下还丢着两个小酒罐子,一个已空,另一个到还有半罐酒。
林官躺在床上,一大团被子被他裹在怀里,眉眼还带惺忪睡意,半趴着探头去看杨玉英,打了个呵欠:“怎找到这儿来的?我还当你得去城西的三月巷,那地方毗邻醉月楼,又挨着食肆一条街,真是美食美酒美人尽有。”
说到这个,林官还很是有些遗憾。
杨玉英举步过去,依着床边看他,林官的神色到如常,只是脸色白得透明,嘴唇上连一点血色也无。
从她进门至今,他只蜷缩在床上,甚是无礼。
可林官虽然是个率性的,但他其实很有分寸,现在衣冠不整,哪怕是杨玉英,他也不会愿意让漂亮姑娘见到他这样一面。
杨玉英坐在床头,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触手冰冷,脉搏混乱,时强时弱,像是中毒之兆,她的医术实在平平,但隐约觉得,林官这毒不新,到好像缠绵于骨髓经脉之中已是多年。
林官终于露出点无奈:“玉英,我一点都不想死,我还年轻,连个女人都没有过。”
杨玉英愣了下,轻声问:“想解毒,是不是很难?我有一朋友,医术超群……”
“我知道,那位死而复生的林见竹,林将军。还有那位李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