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夫人商业互吹了几句,时夫人目光落在杨玉英身上,一抹眼睛,落下泪来。
戚芳龄悄悄拿手指在杨玉英后背写字——图穷匕见!
“秀姐姐,我说了这话,你必是要恼的,可我是实在没法子了,你便是要恼,我也得说。”
时夫人叹道,“我家修远同傅小姐的婚事,还是作罢吧。”
这话一出,房间里一片凝滞,伯夫人面色发黑,却并不狂怒,只冷静地抬头看她,声音低沉下来:“你们时家要悔婚?”
时夫人闭了闭眼:“傅小姐没哪里不好的,要是不好,我公公当初也不能做主把婚事定下,只造化弄人而已,前些时候我遇一老神仙,两个小的八字不合,硬要婚配,双方都有磨难,就说我,一向身强体健,没有哪里不好,可自从两个人的婚事初定,先是我家庄子失火,再是我差点被毒蛇咬到,昨日大夫来请平安脉,更是说我这心脏竟出了毛病,需得安心静养,不可大喜大怒,否则难得长寿。”
“这等事,终归是信其有不信其无,两家结亲,为结两姓之好,他们两个还未成亲,家里便出了这许多事,若是成亲,岂非要了我的命,所以……”
伯夫人神色冷冽,刚要请伯爷过来定夺,杨玉英却是先开口:“退亲的事我答应了。”
她一伸手,莲莲就把一龙凤漆匣递过来,信手打开,取出里面一方玉佩递了过去。
“这是信物。”
时夫人愣了下,幸而反应快,连忙也把信物,一只黄玉婵还回。
她待说两句场面话,杨玉英已是极温柔地一笑,声音也柔美动人:“时家庄子失火,有毒蛇肆虐,夫人实在不必把它们都归罪给我与令郎的生辰八字,八字也挺无辜。但凡您老人家对人莫要太过苛刻,别只因路边一不懂事的小乞儿,嘲笑你两句就打断人家的腿,人家兄长也不至于貌似放火。”
“但凡您嘴上少些刻薄,不要见人家苗女的穿戴与汉人不同就出声嘲笑,还故意冲撞人家生病的兄弟,毒蛇也不会熟门熟路找到你家去。”
杨玉英的声音低沉悦耳,话却是惊世骇俗,只惊得时夫人色变,大怒道:“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夫人你自己要不清楚,回去问问时老爷子便是。”
杨玉英轻声道,“我好言相劝,夫人乐意听就听一句,不乐意就当过耳云烟便是,对了,您这身体的确不好,不光是心脏的毛病,我劝您多找几个好大夫,好好问问诊,要是这亲都退了,您的毛病反而更要命,您自己颜面上恐怕过不去。”
说完,杨玉英揣起黄玉婵,大大方方地过去同伯夫人见了一礼:“是香香失礼,还望伯夫人勿怪,香香先行告退。”
戚芳龄视线追着杨玉英的背影,心中十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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