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窗的缝隙向外看,时公子立于山坡,略皱着眉,他肤色如玉,神朗气清,端是翩翩公子,世所罕见。
林依依悄悄摸了下发红的耳垂,勉强把心跳声压下去,轻轻摇了摇头,把萦绕在心头的那点异样感赶走,努力忽视掉依旧在鼻尖回荡的那点青草一般淡,却难以忘却的清新气息。
只她见了许多男儿,也不乏富贵公子,却没有一个如时公子这般出色。
“傅姑娘当真是好福气。”
林依依幽幽一叹,又一转念,不禁蹙眉,有些忧虑。
昨夜刚见了‘卫爷’,今日就出了这等事,不知卫爷所谓的要还她一人情,究竟为何意?难道只是要时公子诛杀大雁?
马车一晃动,林依依回过神,不禁掐了下自己的指尖。她真是被吓糊涂了,竟会乱想,死一只大雁除了能让人恶心,还能有什么意义?
“这伤口……”
时修远盯着大雁脖子上的伤,眉头轻蹙。
但当时情势紧急,总不能放任林姑娘受伤,他一切动作出自本能,到真不确定是不是失手出招过重。
时修远叹了口气:“我再去寻一双雁。”
此时责备妹妹胡闹,也无甚用处。
跑马场上围观的人群堪称密集,不光有戚明他们那一伙,休沐日,闲来无事的公子们很多,总不能老往秦楼楚馆那等地处跑,马场就是极好的社交场所了。
谁能想到,今天竟然发生这等闹剧。
消息一下子就传扬开。
却说时家,时夫人听到此等消息,当时就冷笑:“这便是天意。”
无论公婆怎么说,她始终对这门亲事很是排斥,祁门县区区一偏远小县城,养出来一粗野女儿就想攀附他们时家?
她的儿子可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命,公公若非糊涂,怎能把她的儿子贱卖给一孤女?
咔嚓。
时夫人指尖一痛,竟是不小心折断了指甲。
各种奇奇怪怪的消息越传越广,梁氏刻意敲打过家里的下人,可耐不住族学的姑娘小子们时常在外跑,杨玉英还是第一时间就知道有关她的诸多消息。
戚芳龄一手抓住竹篮,一手去掐花园里的花,七情上脸地和几个族学的小姐妹叽叽喳喳:“时修远准备的大雁死了,就是老天觉得傅姐姐配不上时修远,怎么不说是时修远无德无行,老天看不过眼,才弄死了他猎来的雁?”
“噗嗤!”
“也只有你敢这么编排时公子。”
“在马场,时公子是为了救依依才误杀的大雁,说起来也是阴差阳错,能怪谁?”
“可别提依依,这两天外头都传,说依依死死抱着时公子的胳膊不撒手,两个人都贴在一处,好些人都亲眼所见,人人都说时公子心里头的女孩子,可能是依依,不是他的未婚妻,他也说过和傅小姐定亲,非他所愿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