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修远一怔:“邹词!”
“哎哟!”
迎面一飞石,砸得邹词骨碌碌滚落到草丛中,捂着眼睛爬起来,脑子里还回放刚才看到的画面。
傅家姑娘正手持汤勺搅拌一锅鲜红的鱼汤。
锅边贴了一圈金灿灿的饼子。
原来这就是躲在角落里抹眼泪的傅姑娘?
“鱼汤怎么那般红?那般鲜亮?又是那么香!”
纷杂的念头一闪而逝,邹词吞了口口水,又要往墙头上扒,却让反应过来的时修远一把按住肩膀,死死钉在地上。
“别闹!”
邹词呜了声,也知道这不合适。
但是,但是……
浓郁的香气隔着墙头,轻飘飘地钻入他的鼻子,他怀疑这锅汤是拿香醇的美酒熬出来,他一闻就醉,再也想不起旁的。
想吃,特别想吃!
就隔着一堵墙,好像有个小孩儿吃得满嘴流油,还有个小姑娘吃得一脸餍足,甚至都舔上了手指头。
就他吃不着!
邹词猛回头盯着时修远:“等下我要英雄救美,你可不要跟我抢,是你说的,傅姑娘不是你心目中的妻子人选,呵,你不就是长得好,我就不信了,我邹词也是相貌堂堂,论容貌是比你差一点有限,论前程……好吧,也比你差一点,只差一点,但是我心诚,我娶了人家,把她供起来!”
时修远嘴角略一抽搐,知道这厮又发病呢。
他们两个本来关系一般,也就是点头交,只是一年多前,邹词这厮为了城南陈三姐的那一碗阳春面,差点找官媒去说亲,他两个哥哥在后头追,招呼时修远拦一下。
时修远这一阻拦,到给自己阻拦出一段孽缘,从此和邹词是越走越近,现在已经成了难得的好友。
他这一年下来,发病也发过几次,好在疯就是在自己人面前疯一疯,没真正疯到人家姑娘面前去。
如果他哪一次当真在外头胡咧咧,估计他父亲真能押着他去提亲。
时修远小小地吸了口气,有些恋恋不舍地叹了声。
所谓民以食为天,谁也不知道,其实被人们夸赞为芝兰玉树的时公子,对各类美食实在没多少抵抗力。
邹词爱吃,时修远能认认真真同他交朋友,同进同出这么长时间,其中一点很重要——邹词永远能找出这座京城里最好吃的东西。
他不光鼻子和舌头特别管用,还有好运道,更是和时修远的口味差不太多。
风悠悠地吹,香气弥漫,时修远狠狠心拖着邹词大跨步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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