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作所为,着实配不上这样的待遇。
瞿正笑道:“两个月一次的平价米粮,是你的船队从外头运过来的。这三年,你没有攒过一分多余的工钱,赚的钱都发给工人,对学生,对船厂的工人,你都倾囊相授,没有半点藏私。”
“登州市如今靠你吃饭的百姓,加起来有好几万,平日里受你恩惠的,更不知凡几。”
“但凡做了,谁又会看不见?”
孟以非眨了眨眼。
这里面怕是多多少少有些误会,至少他不拿工钱,那是因为瞿家把他的衣食起居都给包了,他出去买东西,都是瞿家付账,他懒得管钱而已。
不过……罢了。
孟以非轻笑:“如今这滋味,到也挺好。”
刘副官一行人却是傻了眼,面面相觑,忽然变得越发紧张,虽然一开始也很紧张,但现在到觉得,也许他们对自己接应对象的重要性,理解得还不足够。
终于到了车站,瞿正忽然情怯,立在马路上看看孟以非,再看一眼瞿小金,心里翻了一样的难受。
小金脸上还带着迷惘。
她今天早起被祖父,小叔催促着收拾行囊,一直到出了门,祖父也只是告诉她,让她先和孟以非走,瞿家上下过一阵子也会去找她。
瞿小金一向是个听话的姑娘,可她这二十余年,从没有离开过家,此时茫茫然看着瞿正:“小叔?”
瞿正狠了狠心,替瞿小金整理了下衣襟,“去了听以非的话……孤身在外,别那么乖,要坚强一点。”
孟以非把背包背好,主要是钱分开装,检查完,叫上瞿小金就走。
瞿正:“……喂。”
孟以非回过头看他。
瞿正哭笑不得:“好歹跟我告个别。”
孟以非略微迟疑:“再见?”
瞿正鼻子一酸,简直……他这几年的辛苦简直都喂了狗。
孟以非这小混球根本没把他当朋友。
这一离别,且不知瞿家能不能抵得住日本人的威压,他们今生还有无相见之日,他怎就一点也不伤心?
“对了。”
孟以非被刘副官他们簇拥着向前走了几步,轻轻回头道,“别的几个车间都简单,第三车间我打包好的机器零件有些不可受潮,你押运的时候注意。”
他顿了顿,对板着脸看不出想什么的瞿正道,“我一个月前就同瞿老爷说好,瞿家迁往井州的造船厂由你和你二哥负责。”
说完,孟以非就上了火车。
瞿正还没离开火车站,后头瞿海就带着老爷发的电报过来了。
老爷人在首府同自己那些狐朋狗友们联络感情,电报里只说,瞿家大半重要产业都已经成功迁走,瞿正的任务完成,让他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