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女方主动上门求亲不大好听,但总不至于连暗示都不会暗示。
“我孟家家境贫寒,我又是自幼罹患呆病,以吴家的家业,真若只为结亲,大大方方请人说项便是,就算有人说两家不相配,也是孟家配不上吴家。”
瞿正:“那就奇怪了。”
孟以非叹气:“一点都不奇怪。”
“哦?”
瞿正惊讶,“你知道原因?”
孟以非点点头:“知道,不过不知如何同你说。”
他顿了顿,转头看马六:“你说的谎话,除非是白痴,否则任谁仔细一问都能发现矛盾,你最好赶紧把真话说出去,否则别人恐怕要说,撞了吴老爷的是你,你故意攀扯我弟弟,好逃脱罪过。”
马六欲哭无泪:“……”
孟以非从马六家出来,就觉得有点撑,冷风嗖嗖地吹,刚吃饱肚子,到不觉得冷。
他是吃撑了,瞿正根本没饱,又从马六那儿买了三个烧饼。
“这烧饼又冷又硬,练牙,哎,早知道连个饭也吃不踏实,就该从家带点牛肉干。”
瞿正叹道。
两个人打发孟以安回家歇了,自己却不回去,只围着村子前前后后地转了几圈,从孙二起新房的地方,几条通孟家的大路小径都看过。
走到一处堆煤渣的坡地,瞿正就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抬头道:“你弟弟到这儿的时候,应该有两个人拖着,三个人在此地歇脚,然后你弟弟自己跑了,应该是左边竹林这条道,他跑丢了一只鞋,前面是小水洼,到这边就没了痕迹。”
孟以非也只是看,半晌道:“嗯,去吴家看看。”
他这算是拿着最终结果,倒推过程,并不算难,去吴家只是警告一下吴家人,解决了他弟弟的麻烦就行,反正罪魁祸首马上就要倒霉。
只是有一点,孟以非着实弄不懂沈鸿的逻辑,他想赶走自己,何苦绕这么大一弯?
这位还真是天马行空的很,想的主意,太瞎。
孟以非沉默片刻,不打算去理解疯子的脑回路忽然,扭头看了看瞿正,轻声道:“你跟着我走这一趟,可是让我省了不少心。”
瞿正扬了扬眉:“行吧,就许你狐假虎威一回。”
两个人赶到吴家附近,孟以非先和左邻右舍说了会儿八卦,问问这吴家的情况。
吴家是孟家村的大户,在登州市也有生意,一共有三儿一女,老大早年过世,老二和老三都在市里做生意,一年到头不一定回来一趟。
“不回来也好,每次回来都吵架,吴老爷性子古怪,这几年和儿子关系也僵硬,我们有好几回看见吴老爷追打吴二爷,隔了老远,就听见吵闹声。”
聊了好几会儿,天色越发黑,瞿正和孟以非才进了吴家的大门。
说是家大业大,不过宅子修得只是大,装潢却不算多好。
家具颇为陈旧,房间里好些灰尘,瞿正扫了眼厨房,就摇头:“连蜘蛛网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