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确定。”
孟以非慢慢吞吞地道。
孟家住在村东头,此时家里是愁云惨淡。
孟以非的大弟孟以安,蹲在院子里,身形到是如一座小山,眉眼却黯淡无光,胡子拉碴,面有淤青,满身狼狈,整个人显得可怜巴巴。
孟家老两口,孟父蹲在地上抽旱烟,孟母面孔狰狞,一脸暴躁:“你个死孩子,喝二两黄汤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你的腿闲得慌给老娘除草去,让你干点活就一身懒骨头,瞎胡闹到是长精神。”
“我,我赔钱,家里攒了三十块大洋,都拿出来。”孟以安小声哼哼道。
“哪有那么容易!”
孟母气得大哭,“吴老爷是什么人?咱们大半个孟家村的地都是他的,人家会缺钱?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说不得就得赔命,你……你让我怎么办!”
“孟大哥,快来看,你家呆子回来了!”
外面忽然有乡亲喊了声。
孟家两夫妻都一愣。
瞿正:“哈哈哈哈哈。”
孟以非很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瞿正:“呆子?”
孟以非淡定地道:“我们村还有狗子,锤子,棍子,锁子,链子,都是人名,你的小名还叫傻蛋,很稀奇?”
瞿正:“……”
孟以非还是穿着他那身半新不旧的深蓝色短打,因为天气冷,外面罩着灰色斗篷。
瞿家给手底下人发的衣服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款式,用的布料也是粗布,结实耐用,就是染色不太均匀,有的地方深,有的地方浅,不大好看。
可孟家两口子看自家儿子这么穿,却忽然觉得几文钱就能买个两匹的粗布,忽然变得很贵。
再看瞿正,大家更为惊讶。
瞿正平日里并不很注重吃穿,但到底是场面上的人物,经常出门谈生意,西装,皮鞋,领结,领夹,袖口,手表,那是一样不少。
如今站在泥泞的乡村小道上,格格不入的像萤火虫群中的太阳。
孟家二老迟疑了下才开门迎客人进门,不禁有些局促:“呆子咋回来了?快进。”
孟以非略一蹙眉,却也没点破是孟家老两口让捎的口信,进院子坐下,才问:“究竟出了何事?”
孟母叹了口气:“昨儿你弟喝醉了酒,在桐花巷把吴大爷给撞了,吴大爷昏迷不醒,现在还不知会怎么样,反正刘郎中说,怕是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孟以非转头问他弟弟:“是你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