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头这人长得和他名字差不多,脸生得好,憨厚老实,看脸就觉得是个笨蛋,听话听音更加笨,谁会相信他闲着没事去行刺宋司令?
王庆年做了几十年生意,也不是没经历过风雨,但今天这样的暴风骤雨,他真没见过,吓得脸色发白,嘴唇抖的不停,一张嘴呛了一口:“咳咳咳咳……究竟怎么回事?这,这……为何要抓我?”
王宁贤进门时一眼看到那些警察把自家祖父,祖母,还有家里的帮佣团团围住,顿时如遭重击,脑海中顿时闪过无数个糟糕至极的念头。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
王庆年看到孙子也是大急:“我孙儿什么都不知道,我生意上的事他都不沾手的,他是大学教授,在琴岛教书……”
王宁贤按了按眉心,还不等说话,只听一阵脚步声,回头便看到了杨玉英。
杨玉英面对这等场面,也有些无奈。
“鲁参谋!”
她看见那些警察,哭笑不得,“这位长官,此事同宋司令应无甚关系。”
随即简单客官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王宁贤听得脸上发烫,也是苦笑,忽然反思——其实,自己也算不得君子。
他知道自家爷爷的手段,说圆滑肯定圆滑,别看他老人家贪财,可平时不管做什么多以利诱为上策。
但是,也的确长了一双富贵眼。
对富贵人家一个态度。
至于对林家的小姐,恐怕态度不会很和蔼,这他提前也是预料到了的。
只是,他把事放心地交给他老人家,一是知道他爷爷向着自己,肯定不能把他稀里糊涂就给卖了。
二来,他猜他爷爷肯定是让老牛头带几个人先吓唬林家小姐几句,表明王家不欢迎她,再来就是给她一笔钱,打发她回乡下。
王宁贤也做好了准备,他已经托了个朋友,拜托马王庄那边看顾看林家小姐。
种种盘算,他也自以为颇周到,可此时看着杨玉英再想他盘算得一切,却不免脸上发烫。
这算什么周到?
说白了,一样是仗势欺人,欺人家姑娘和族里关系疏远,又无父母而已。
若不是这回碰到的是硬茬,若林家小姐只是个普通孤女,被这般欺负了,大约也只能强忍,还能如何?
他甚至不会觉得,自家做得有何过分。
王宁贤烧着脸,硬忍着没有低头,静静看向杨玉英,张了张口,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
杨玉英脸上神色肃穆:“我不告你们王家绑架杀人,因为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没有想绑架我,也没想杀了我,只是蛮横而已。我不诬陷人,更不去学王老爷这无法无天的行径。你们该什么罪责,便是什么罪责。”
王宁贤神色暗淡,面露苦笑。又羞又愧还有些无奈。
此时那群当兵的虎视眈眈,眼前这位一看就来头不小的小姐明显对王家有恶感,那些警察难道还不知该怎么做?
林家小姐不追究,这事也无法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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