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仿佛迎面撞上一堵冰墙,人心底深处那些热血与豪情都似要凝结。
心底浮现出一点,想保护的东西,拼命想得到的东西,一下子被掐碎掉那种隐隐的痛感。
也只是一晃神,杨玉英就恢复。
她只是联想到了当年,那是多少年来着,她已然忘却。同元帅在一起,日子过得既快且慢,好像都记得,又好像因着全是快活,也就不大记得了。
似乎有一年,元帅同她讲过一个故事,是说他们联邦第一军的星辰舰队,去某星系参与救援活动,其中一艘小型救援飞船意外发生事故,不得不在一颗荒蛮古星球上迫降。
当时整个星系都被虫族侵袭,那颗古星球灾厄连连,土著居民贫寒困苦,飞船上两位船员无意中看到一古星球的孩童忍饥挨饿,便将自己的口粮给了对方。
不曾想,那孩子却恩将仇报,给两个船员下了迷药,不光把他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抢走,还要让他们两个当祭品,送去给那里居于地窟中的怪物。
两个船员虽都是文职的医士,可也有些身手,联邦上下,就是普通人一路完成基础教育,身手也不会很差,至少不会连个孩子都打不过。
可谁能想到,那般天真可爱的孩子,前脚自己刚细心呵护,为其挡风遮雨,甚至于还在猛虎口中救了他,他就算不感恩戴德,竟还会害他们?
当时要不是第一军的士兵及时赶到,他们两个医士就被人给活生生烹熟。
从这古星球上回去,两个医士做了大半年的心理治疗,这才恢复正常。
杨玉英听元帅偶然提起此事时,到也没觉得什么,像这等恩将仇报的事,她见过不少,不稀奇。
但今日,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伤春悲秋之怅然。
荆小鹤说着说着,越发气息奄奄不成人形,蜷缩在祖父怀里,小声道:“我好痛。”
荆林听得满头大汗,看着孩子连抱都无处下手,只恨恨痛斥:“杜仁那小兔崽子,我早说他不是个好东西,都是他害我家小鹤,我和姓杜的那个混账没完。”
杨玉英轻声道:“你可知,救你的那女子名叫顾环儿,因常为婆母尝药,坏了嗓子,不能说话,她夫婿本是个猎户,数年前也因救人而死,婆母儿媳二人在山上居住,相依为命,今年她婆母病越发重,家里的钱全拿去买药,连地都卖了,不得已,她学了采药制药的手艺,每日上悦湖山,一边砍柴,一边采药奉养婆母。”
她声音徐徐,啊不急不缓,荆林却急得要发疯:“还请杨大人赶紧先救救我这孙儿,顾家娘子的大恩,我记得,回头便送上好的人参灵药,无论她想要什么药,我都重金求去给他们……”
“荆小鹤,那顾家娘子那日在悦湖山救了你,自己落入坑洞,你为何不救她?”
杨玉英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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