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袭人,连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微微凝滞。
杨玉英目光一扫,先一步伸手扶住安晏,笑问:“这是怎么了?”
窗外旌旗招摇。皇城司和禁军的士卒们列队站得整整齐齐,座下的宝马一声不响,连尾巴摆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林官松了口气。
他不认得翠玲,可是认得欧阳雪。
林官自来随意,在欧阳雪面前也一样没个正形,故意一抹脸,双目含泪,星星点点,简直有些‘楚楚’。
“庄主,他们山河祭太过分了,看看把我们家安晏打的,还不是欺负我们出门在外,没有前辈关照,个个是远飞的雏鸟,鸟妈妈不在家!”
夏志明:“……”
林官这小混蛋,早晚让人套麻袋。
他不好放任林官胡言乱语,连忙解释道:“镇国将军府林云波犯了血案,杀害我们皇城司三个使臣,吾等奉命擒拿他,燕祭司却欲阻拦,还望欧阳庄主援手!”
安晏强撑着起身,横剑在胸,死死盯着林云波。
杨玉英脸色骤变,瞳孔收缩,欧阳雪指尖一动,剑鞘上便覆盖了一层坚冰,黝黑的瞳子里黑得过分,隐隐染上一层蓝光,目光冷得渗人。
酒肆里气氛冷肃。
宋晟和白逸风一时都能感觉到森冷的杀气将每一寸肌肤割裂。
燕忘川薄薄的嘴唇抿起,忽觉寂寥。
这风沙还是昔年的风沙,大风酒肆依旧是当年的酒肆,可却物是人非。
若此刻林见竹在,他会如何?大义灭亲?可林见竹心软,对家人有着无限的怜惜。
偏偏他连身上渗出的汗水,也写了‘正气’二字,最看不得旁人的苦痛。
“幸好……”
幸好他看不到。
于是便不必为难。
那我该如何?
也有二十年了,燕忘川的生命里,没有过‘为难’二字。
他不会欢悦,也不会难过,更不会悲伤,他的心情要保持永远的平静。
当年林见竹死去,林见竹是他唯一承认的朋友,可他也没有很伤心,只是,偶尔会觉得寂寞。
也在时,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他都能听到林见竹的话,一直听,一直听,嘈杂的很。
林见竹不在了,他的生命里不再嘈杂,就免不了要寂寞。
燕忘川看着欧阳雪。
这是个高手。
燕忘川以前很少有这种概念,他年轻时武功未大成,有很多武林人士能让他受伤,可是,他那时候,从不觉得对方是什么高手,他也没有兴趣和那些人交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