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考马术,骑马来回三趟,场地都堆满了障碍物,纵马射箭,中三箭以上者可过关。
但是靶子不寻常,是以细线拴在长杆之上,风一吹便打着旋来回翻滚,想要在纵马途中射中,可不是件容易事。
一众考官看那些考生们,大部分只看出笨拙来,大顺朝和斡国等国家相比,本来在骑术方面就落后于人,现在能养得起好马的人家也不多,普通考生恐怕能有一批劣马骑就算很好,哪有多少骑术了得的?
偏偏考官多是正经沙场闯荡出的能人,看这样的比赛,能提起兴致才奇怪。
秦老帅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鼻子忽然动了动,睁眼眺望远处,小声问道:“什么味?”
一转头,就看底下两个年轻考官正偷偷摸摸往嘴里塞吃的,味道显然是从那方向传来。
身边的伴当特别有眼色地过去问了两句,不一会儿就抱回三个灌饼,秦老帅吃了两口,不禁笑起来:“还是咱们京城好,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伴当却叹了口气。
秦老帅这伴当从小就跟着他,说是主仆,其实情同兄弟,听见他叹,连忙问道:“怎的了?你娘子又说让你回乡的事?”
伴当摇摇头:“不是,刚才看到卖这饼的那姑娘,心有感慨。”
“哦?”
“沈家二房的小姐沈云,还有她弟弟沈令风正卖饼呢。”
今天参加武举的武秀才们,不乏高门子弟,不认识沈云,却认得沈令风,看他大大方方地卖饼,大部分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幸灾乐祸的当然也有,可沈令风虽然纨绔,为人浮夸,可也的确讲义气,为人疏阔,在京城没什么仇家,到是得了他好处的公子哥们不少,他落了难,众人不说雪中送炭,可落井下石的到也很少,见到他的情况,难免唏嘘。
秦老帅也一怔。
两个人虽为武人,但性子却纤细敏感,秦老帅年轻时上战场前,还好吟诗作文,乃是人人称颂的儒将。
伴当跟他久了,自然性子方面便有些像,“沈云小姐是个孝顺的,同萧寒和离以后就回了家,操持家务,照顾长辈,教导幼弟,沈家老的少的,现在都指着她。”
秦老帅叹息:“高门淑女,如今却街边贩饼,不容易,真不容易!”
他一想便心酸的厉害,回头看看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萧寒,忍不住冲着萧寒冷哼了声。
在秦老帅看,他们这些武人要上战场,经常不着家,家里都是夫人在照顾,他们对夫人都有愧,萧寒当年新婚不久,不也赴边疆而去,留下新婚妻子替他尽孝,现在他回了京,升了官,位高权重了,看上了别的貌美佳人,就扔了原配发妻,这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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