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曲心下也暴躁,很是不耐烦地瞪赵锦一眼:“你们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都回家安生待着,今年不设开学时间,不接到书院通知不许回书院,我没有说吗?瞎折腾什么!”
一句话出口,老曲抹了把脸,也知自己说的过分。
学生们什么都不知道,是徐山长没有,也不能讲得太明白,怎能怨他们!
“哎!”
他收了声,忍了忍,“这等意外谁也不想,抱怨也无用。”
方硕轻声道:“我来登州,入长平,就是不想将来只做一腐儒,不想当一个百无一用的读书人,为我大顺生,为我大顺死……都是理所当然。”
他说的极认真。
王先生瞪大眼:“什么腐儒,读书人得罪你了?”
方硕吓得低下头,讷讷不语。
宁心阁内外寂静得落针可闻,杨玉英却还淡定,眉心不动,神色恬淡。
唯有赵锦,哭泣声由小到大,伤痛欲绝。
“早知道你们这般狠心,我宁愿和他们同生死,也好过,好过如今……”
她哭得其他学生都有些不是滋味,纷纷道:“先生,我们这就去看看。”
徐山长尚未开口,曲先生就怒目而视。
说话间,外面隐约出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人低声说笑,众人转头,就见好些长平书院的学生出现在宁心阁月亮门前。
人人灰头土脸,不过也算好,至少看起来全胳膊全腿,精神也还不错,而且表情有点亢奋。
唯有小郡主赵芍药昏迷不醒,被抬着来的,但看起来也只是脱力,没有大碍。
为首的夏明宇不知怎么涂了一张大黑脸,向来不离手的折扇比烧火棍还难看,气喘吁吁。
进门看到徐山长,他们齐齐愣住。
半晌,夏明宇才茫然道:“难到我……刚才在做梦?我们已经被炸死了?”
要不然怎能再见山长?
徐忠明:“……”
一众先生们都松了口气。
徐梦猛地扑过去抱住夏明宇一通爆锤:“醒了没有?啊,醒了没有!”
好些学生簇拥在一起哈哈大笑。
半晌,夏明宇才回过神,郑重道:“当时不知怎么回事,明明绑架我们的黑衣人都倒下了,火药居然还是被点燃,即将爆炸,皇城司的人都没来得及阻止,我们只当已是必死无疑了。”
“幸亏雪山派的一位高人路过,救了我们一次。”
夏明宇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高人送我们回来的。”
一众学生连忙起身寻找,就见宁心阁外不远处,一块青石之上坐着一人。
湛蓝的道袍,灯光下身影单薄,皮肤略显透明,却是生得十足俊美。
只是一双手被雪白的绷带包裹,到似有伤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