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赶紧出去,要是我长平书院出事,我非活剐了那帮混蛋不可。”
徐忠明转了两圈,“徐家人是不是傻?我的长平书院可比永宁侯府都要紧,我死了这帮人就胡闹,想什么呢?”
在他看来,有长平书院在,他就是不做官,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就是在皇帝面前,他也能有一座位,可若没了这书院,他还能有什么?
徐家也一样,有长平书院在,他们这帮人才能处处得人尊重。
外面徐家族里那位矮胖的老人家面色到是很和煦,说出口的话却差点没让书院的先生们给噎死。
“我们打算收回书院的地皮,改成酒楼客栈,再不然,建成园子也极好,当然,我们不着急,各位可以慢慢搬……”
徐忠明已经在暗室里急得跳脚,催着杨玉英出去。
林官一边笑,一边推夏志明:“让他去宣读,我们之中,这位才是真正能撑得起场面的大人物。”
杨玉英也还好,可一则荣国公府别看同柳国公府一样,都是国公府,但一来在圣心方面,柳国公府占优,再者,夏志明是嫡子嫡孙,名满天下的贵公子,就见京里嫉恨他的人,胡乱瞎传了好几年,猜他是皇帝的私生子,便知这人在陛下眼中的地位了。
至于杨玉英,在荣国府老些年,可还是个透明人,外头人说起,也说她是荣国府的小姐,但也不过是说说,实际上没几个真把她当回事。
夏志明也没法子。
外头先生们脸色铁青。
但是,徐山长一去,按理说继承他家业的,自然是永宁侯府,徐山长亲爹还活着呢。
现在人家徐氏宗族里来了人,还为徐山长择了一嗣子,又有永宁侯的手书,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外人罢了,便是不甘愿,也徒呼奈何!
“先生。”
夏志明缓缓而入,依次行礼,也同徐家宗族来的人行礼。
礼毕,又上香,才肃穆道:“学生此处有徐山长留有遗信一封,还请先生过目。”
曲先生一怔,接过信看了眼,心下意外至极。
他拿着信慢慢走到窗前,似乎有点看不清,要借一点窗光,倚着窗户,逐字逐句地看了好半晌,幽幽叹息:“原来山长早有遗言,夏公子,你且读一读。”
夏志明点头,接过信,一本正经地朗声宣读了一遍。
他声调悠扬,声音也高,不只是灵堂内的人,外头肃立的好些学生都听得清清楚楚。
杨玉英在暗室内,一边听,一边都恨不得捂脸。
徐忠明说起肉麻的话,简直一套连这一套,在信里说杨玉英是自己的爱徒,好好描写了一番他的心理状态。
什么得徒如此,平生快慰,什么看见玉英,便觉后继有人,饭也能多吃三大碗(这到不假,他每每跟杨玉英抢饭吃,抢得身边的人都害怕,一老头子,身体毛病不少,却吃得比壮年还多,坏了肠胃怎么办!)
反正有杨玉英在,他腰不酸,腿不疼,连死都不怕了,将来能把毕生家业都托付给徒弟,他想到这个就安心。
至于什么儿子孙子,他根本不稀罕,有学生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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