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让武丽丽带路。
此时圆圆心中只惦记母亲,一想到母亲无依无靠,孤身一个,不知情况如何,她就后悔得要命。
她应该早点把母亲接到身边,不该只是怕娘亲担心,就放任她老人家留在家里。
说是大伯,大伯娘能照顾她娘,可所谓的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两家人。
“是我错了。”
马车疾驰,窗外树影斑驳。
武丽丽神色晦暗,忽然道:“我爹在外面和一个半掩门的寡妇好上了,半年多没回过家。”
武圆圆一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在她印象里,大伯是个脾气略有些暴躁的人,在家偶尔会打骂妻儿。
只是她见过很多这样的男人,也就习以为常。
武圆圆忽然有些惊慌,忍不住咬了下唇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像是有一根绷紧的弦,让她很急迫,迫切地想做些事情。
转眼间武家老宅便到了。
这宅子建的时候,武家是普通农户,自然没有青砖绿瓦,就是普通的黄泥糊出来的土房子。
当年武父在时还整修过,一晃眼十几年,年久失修,又没有人气,远远看去,就好似笼罩了一层灰,墙体龟裂,地上爬满苔藓,窗户和门都破破烂烂。
正值午后,武圆圆隐约看到一个干瘦的老太太,弯着腰蹲在门边用力捶打脏衣服,枯黄发白的头发一绺一绺的黏在头皮上,显得有些邋遢。
武圆圆眼眶一红。
杨玉英忽然伸手握住自己的行囊,示意了下,把一脸疑惑的周石飞和武丽丽赶下车。
周石飞心下有些凄然,洛阳武家,他如今了解了些,越了解越觉对方乃是庞然大物,如今武家的小姐,竟如此落魄。
哎!
杨玉英解开蓝色的包袱皮,轻笑道:“本来没打算这么早教你,现在,嗯,我教你梳妆打扮。”
武圆圆一怔。
杨玉英轻笑:“你要记得,世人皆重衣冠,有时候,你若能利用世人这一点重视,你的路,会走得顺利许多。”
这些日子新置办的一身鹅黄色襦裙穿上身,头发拆开,重新梳,杨玉英其实不怎么会梳头,只分成几股,简单于发顶编了下,可栩栩如生的金翅蝴蝶簪一佩,看起来便是尊贵的很了。
梳好头发,让武丽丽帮忙打好水,净面,细细画眉眼,只在眉心添一小小梅花。
杨玉英装扮完,武圆圆揽镜自照,一时竟觉得镜中人十分陌生。
武丽丽更是看呆了眼。
杨玉英笑道:“勉强说得过去。”
又从背囊里取一荷包系上,足下穿新的绣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