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甫一踏入殿内, 两眼便直勾勾地盯住了那龙座,身上泛起兴奋的颤栗。
果然天亦助他,那飞煦军本就行动迅捷,个个训练有素身手了得,且对大内各处布防摸了个八成透。想来那姜洵一心攘外, 而疏于提升皇城布防, 自然,更是敌不过他们有备而来。
这场突袭比想象中的, 要顺利许多。
现下, 他成功控制了这皇宫大内,而在登那龙座之前,他还有最后一堂事, 要处理。
庆王负手于背, 转身看向随着自己踏入这殿中的傅氏父子。
那二人见庆王望去,俱是眉目噙笑, 大声与他恭贺:恭喜王爷大事得成!
庆王清俊的面容之上,温雅早被冷肃而取代。他目光威慑地望着那对深揖的父子,缓缓启了唇:拿住他们。
郑重的话音,在宽广的殿室中清晰地飘荡着,可适才还听由他指挥的甲兵, 此刻,却个个屹然不动,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庆王面色转冷,望向周边无动于衷的甲兵,竖起右手喝道:令在本王手中,尔等敢不从之?
这时,傅氏父子却不慌不忙地起了身,面上,半分惊惧之色都无。
一旁,温厚始觉不对,他上前看了几眼庆王手中的令牌,骇道:你们给王爷的是假令?
傅老太爷含笑,从容答道:温太爷这是哪里的话?老夫怎敢给假令?只是那瞽蛇之令固然可号令飞煦军,可这走蛟之令,才是飞煦军至高令牌。莫说入宫这些兵士了,就是埋伏在宫外的那一千秘士,亦只有这走蛟之令方能号动。有蛟令在,瞽蛇之令,自动失效。
配合着傅老太爷的话,傅砀自怀中,取出一块掌令来。
而正如傅老太爷所说,那掌令之上所纹雕的,是一条四足走蛟。
傅砀便持那蛟龙之掌令,轻飘飘地出声吩咐了句:把他们几个捉了。
话音将落,除庆王外,温府几人俱被擒住。
情势陡变,见那几人面色惶然,傅老太爷单手捋须,还好心地、不紧不慢地解释着:适才,王爷借故问老夫要那令牌,老夫便留心眼了。否则,怎会将那令牌如此爽快便交了出去?真当老夫是惧你威仪么?
说完这句,傅老太爷直视庆王,目露嘲哂:没了我傅氏,敢问王爷靠何成事?温府这几个喽啰么?不自量力。
许是被这变故所激,庆王胸中骤然生痛,他拧眉忍着那阵痛,捏紧双拳问:你待如何?
傅老太爷笑容加深:我傅氏为王爷赴汤蹈火,王爷却想过河拆桥,这般品行,可非君子所为。
王爷既行逼宫之事,已然是反贼之身份,且适才众人瞧得清楚,是王爷你,在号令侵军,而我傅氏乃救驾而来,可居功臣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