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回在曲府吵那一架后,夫妇二人便一直分房而居,搬进这庆王府后,更是直接各自住了一处居院,且居院间相隔甚远,平日里,夫妇二人相对的时辰都少得很。只不同的是,以往是庆王多数闷在自己书房中闭门不出,而现下,却是崔沁音对他避而远之。
入了内室后,庆王沉默半晌,才出声问了句:你近来可好?
崔沁音平声道:一切都好,谢夫君关心。
庆王眉头微动了下:上回我知是姨母无理在先,让你受委屈了。
无甚委屈的,姨母她老人家身份至为尊贵,辈分也摆在那儿,我合该让着她的。这回,崔沁音如是答道。
这话一出,内室又陷入许久的静谧,夫妇二人对坐无言。
片刻后,庆王起了身:你好好养胎,若有事,唤人去寻我,我先走了。
崔沁音身子不动,这回连送都未起身送他。
采芳有些摸不着头脑:娘娘,您说王爷这回来,只是为了安抚您几句么?
崔沁音继续拾起针线活计来:不知,我摸不透,也不想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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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月,便到了仲冬,天时渐寒。
这日,温氏红光满面地,在门人的唱喝声中,入了座宾客盈门的府邸。
她甫一绕过影壁,便引来了不少参宴的官眷侧目,且所到之处,不少人与她热情打着招呼。温氏亦是眉花眼笑,且很是带了几分矜傲地,与人颔首回礼,或是驻足闲话几句。
当然,多数是听些顺耳的奉承话,直让她心中熨贴得意不已。
这会儿,温氏正纡尊降贵般地与几名贵妇人闲话二三后,便挑着嘴借故离开,向人更多的主厅去了。而适才还满脸堆笑说着好听话的几名贵妇人,于温氏转身过后,面上便换了不屑的神情。
倒也巧得很,这几名贵妇人,正是旧年在泰平侯府中,曾对曲锦萱指指点点过的那三人。
左侧妇人姓鲁,夫婿是朝奉大夫。右侧妇人姓祝,夫婿是太常少卿。居中的妇人则姓汤,夫婿是秘书少监。
按品阶,这三人夫婿俱与曲敦而今的官位相差不离,可温氏方才却那般傲慢,仿佛与她们说两句话还掉价了似的,她们如何能不气忿?
先是祝氏撇着嘴,盯着温氏背影,嘲弄道:啧啧,你瞧瞧她那身装扮,这才什么天儿啊,就穿起轻裘来了,还有她头上那顶卧兔儿,那是熏貂做的罢?曲大人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官,哪来的银钱弄这么些好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