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这回宫里那事?
正是。这回,你可品出些什么来了?
戚老天官并不糊涂,自然知程老侯爷指的是什么。只他沉吟着,还是先往上回之事去猜测道:公子不是将那妓.子出身的妾室都带去开梁了么?瞧着,对那曲氏女也无甚特别的,上回在我府中,应当只是一时沉湎于女色,才那般游移难定?
当真只是沉湎于女色,对那曲氏女无甚特别之处,又为何硬要在出征前,将计划打乱?程老侯爷的口吻冷了下去:何必为公子开脱,那妾是怎么一回事,老夫尚不得而知,但那曲氏女生就是一幅祸水之姿,公子明显已被她所惑。
为了给那曲氏女出气,公子便改变计划,看似是处理了苟延残喘的魏修贼子,实则他的本意,是为了那日于你府上发生的传言,蓄意为那曲氏女出气才对。
文老鬼与丁老鬼也是,就不该纵着公子那般任性。魏言安竖子其人、连着整个傅氏,都该按咱们之前的计划,一举铲除才对。现下这样,岂不是给了他们养精蓄锐的时间?况这般,已经算是打草惊蛇了,公子此举,无异于给自己埋了个祸引。
程老侯爷好一通直抒胸臆,显见是心气郁结。
戚老天官听罢,仔细品酌一番后,随之问道:那依你所说,此事当如何解?
程老侯爷冷嗤道:魏言安那竖子有个姬妾,与那曲氏女是姐妹,她二人间这份血缘牵绊,日后会否为此生出何等事,可难说得很。再有,并非是老夫带有偏见,如曲敦那般汲汲营营之辈,你觉得他心中可会有何底线?那等趋私之人,若为名利,怕是父母妻女皆可抛。
闻言,戚老天官陷入一阵语滞。
曲敦其人,得势时满脸红光,异常享受他人恭维,对那三分风光无比自得。落势之际,又小心谨慎,夹着尾巴做人。反反复复,风骨全无,确为人所不齿。
那厢,程老侯爷又开口道:故那曲氏女的身份高低暂且不论,以上种种,于公子来说,也早晚是祸患。唯今之计,最好是在公子班师回朝之前,便将那皇后人选给定下来,届时再好生劝诫公子一番。国之君主,岂能耽于儿女情长?
于居九五之位者来说,儿女情长,是负累,亦是威胁。
戚老天官略定了下,度忖道:既如此,那便走罢,那名册在老夫书房。
片刻之后,两位老臣便到了地方。
书房中,一本绢册被翻开,平置在桌案之上。那绢册中,俱是奉京贵女小像,每幅小像旁,还标注着家世、行第、与嫡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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