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锦萱数度颦眉咬唇、含泪摇头,却被他有意曲解,他像是故意折磨她似的,怎么羞人怎么来,还不许她以手掩唇
靠壁的翘头案、房中的圆桌、窗边的软榻、甚至是那座卷云纹的屏风,曲锦萱都抓过、跪过、靠过。
一个多时辰后,曲锦萱人都快散架了,她趴在软枕上,手指头都没力气动。
哭了几场的人,总是格外困乏,姜洵今夜难得大发慈悲,抱着她去了湢室,亲手替她擦洗了一回。
吃饱喝足的男人,四肢百骸都是懒洋洋的,姜洵揽着曲锦萱,捏着她小臂的软肉,声音舒慢:我要离京一段时日。
似寐非寐间听见这话,曲锦萱勉力睁开了眼:夫君要去哪儿?
姜洵的眼角眉梢间,尽是未消的余兴。
似是不欲多跟她解释什么,他阖着眼,用鼻音简单答了声:宁源水患。
话音才落,在他怀中,方才还手足掸软的人,一骨碌爬了起来。
手臂骤然一轻,姜洵不悦地皱起眉头:你作甚?
曲锦萱矍然失容:夫君几时走?
明日。姜洵眼色疑问:有事?
曲锦萱唇色有些发白:夫君一定要去么?
姜洵不答,只扬了扬眉,露了个询问的眼神。
曲锦萱心中一紧,下意识去抓住他的衣襟:夫君若一定要去,可得当心些,莫要受伤了。似是怕他听不懂,她再重复了一遍:夫君答应我,定要保重自己,安全归来。
小女人双唇微张,眼神盈润,双眸中的眷注情真意切,半分不似作伪。
那瞬间,姜洵明显感觉到自己胸腔某处,因着涌上的、某股不知名的暖意,似有塌陷之兆。
他稳住心神,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盯着头顶的承尘,淡淡说了声:睡罢,莫要多想。
音落几息,跪坐之人仍是没有行动。
姜洵眸光微斜:你睡是不睡?
他射出的眸光中,似有某种令人心悸的蠢动。
似乎她再不睡,他便要再有其它法子让她真睡不得。
曲锦萱后背嗖嗖直冒冷,她两腿一软,以极快的速度躺了下来,再不敢乱动。
虽然心中藏了事,但终究是敌不过浓烈的倦意,那千斤重的眼皮撑都撑不开,不多时,她便奔入梦境,沉沉睡去。
外间月徙星移,夜色清凉又幽静。
时辰行至凌晨,随着丑时三刻的梆子声响起的,还有曲锦萱混乱的呓语。
被那呓语扰醒,姜洵睁开眼、偏过头,见枕边人的嘴唇一张一阖,而细听她所唤后,他心头不禁冒起邪火,伸手把人给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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