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哭泣的动静太大了,没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少奶奶!怎么了?少爷出事了?少奶奶?”
哎呀,这可坏了,这不是造成误会了吗?
我赶紧坐了起来,慌乱的抹掉满脸的泪,然后不好意思的对着从外头冲进来的几人说:“没事,没事,相公他醒了。”
几个人面上都带了几分尴尬,史大夫头一个出声道:“少爷,您胸口可还发闷么?”
海瑾天轻轻道:“好多了,昨日经史大夫施针过后,胸口就像放下了一块大石一般,轻松了许多。”
史大夫上前给他把脉,接着小徒弟就送上早就煎好的药汁,让海瑾天喝下,后又吃了一碗白粥。
到得早饭时分,海老太太和海夫人一起忙忙地赶了过来,对着海瑾天抹了一大把眼泪。
海夫人看了看屋子,忽然道:“这屋子如此狭小,怎能住得人?五顺,还是叫人来让天儿回去休养。”
海老太太刚刚止住了泪,这时一听,忽然脸现怒容:“瑾天现在这个样子,你就不能安生几日么?”
海夫人看起来相当不服气:“我也是为天儿着想,娘您也瞧见这屋子有多小了,还有大夫和下人在这里,怎么能好生休养呢?”
“你!”
就在海老太太快要发怒的时候,史大夫站出来说话了:“老夫人,夫人,少爷目前情况稳定,就此好好休养即可,在康复之前万勿挪动。”
海夫人还是以儿子的身体为重,于是闭了嘴不再说话,海老太太则低声跟海瑾天说了一回话,见他困了才动身离开,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一定要好好照看他。我保证了千万遍,才将她们二人送出院子。
这一整日有无数人过来探病,苍嘉是除了海老太太她们之后的第一人,不过除了他以外,海瑾天也没再见过其他前来的人了,都是由我出面简单应付了几句。
到扎完第二次针,史大夫说再休养数日即可康复的时候,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瘦了一大圈,个个都熬得眼下发黑。
我虽然觉得很累,心里却很开心。自那天清晨他向我坦露心事之后,我们之间更加亲密了几分。现在我已经知道,不管什么人,看起来多强大,其实内心深处都会有其软弱的一面。
我很高兴他愿意将他的软弱说给我知道,我想,这应该是他的内心向我打开的很重要的一步。
我全心全意地照顾他,并且不断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的在海家活下去,如果有可能,我多希望可以跟海瑾天白头偕老。
大半个月过去,海瑾天终于痊愈,不但能吃能睡能跑能跳,还可以骑上马四处溜上一圈了。
全家上下都松了好大一口气,只有我一人心里却打起了鼓来,因为就在五日前,大姐回娘家来了。
我知道大姐对海瑾天有恩德,我也很同情她的过往和现下的处境,她说起来是个富家太太,可说不定比我过的日子还不如。至少,现在我还有个举案齐眉的相公,可是她呢?听说大姐夫一个月只在初一跟她住上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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