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一弯:“小月亮只有我一个人叫。”
......
沈望舒和裴在野的婚约定在两月之后,本来太子成婚少说得准备三五个月的,不过裴在野催死催活的,还不许礼部哪处疏漏怠慢,所以礼部的人这些日子没少叫苦连天。
天家的儿媳也不是这么好当的,及笄礼颁旨过后,沈望舒就得去宫里的两欢阁学习宫规礼仪,最近要成亲的不止裴在野这条大光棍一个,五殿下六殿下都分别封了正妃侧妃,女孩们便聚在一处,随着宫中女官学习宫里庆典祭祀的各种规矩——有件事值得一提,钟玉禾虽然没当成太子妃,却也被赐婚给五殿下,日后亦是王妃之尊。
因长安白瘦之风盛行,沈望舒一进两欢阁,就见一水的纤细美人儿,她当然也不胖,胸前丰腴,腰肢细软有肉,但是跟这些弱质纤纤的姑娘比,她就显得不那么瘦了,她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身量,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胸口。
不光是身材,还有礼数,所有女孩里,以沈望舒这个准太子妃最为尊贵,对她的要求也最严格,不过她也是基础最差的一个,其他姑娘都是出身世家,礼数都是从小到大学惯了的,刚开始学的时候,教引姑姑对她当真失望。
沈望舒也是比较好强的性子啦,而且每次见钟玉禾耀武扬威地从她面前走过,她都怪郁闷的,夜里头加倍练习,这才勉强有了些模样,教引姑姑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她特地起了个大早,想趁着大家都没起的时候再多练练,没想到却撞见三四个女孩在凉亭里说话,最先开口的是个身量薄的跟纸片似的姑娘,她愁道:“我昨儿上称称了,又重了半斤,六殿下要是不喜欢我该怎么办呐?”
另个姑娘亦是满面愁容:“我练布菜的时候,手又不稳当了,这样不通礼数,怎么配得上五皇子啊?”
有个绿衫的姑娘叹气:“咱们都这样了,沈姑娘还不知如何呢,她嫁的可是太子,只有比咱们更累的,她...哎。”
姑娘们年纪差不多,几日相处下来也都聊得来,沈望舒人是极聪明的,学规矩的时候也用心,但白手起家的终究跟不上她们练了十几年的,大婚后还不知如何受人排揎呢。
长安贵女也不都是钟玉禾齐玥这样的,大部分女子都极富同情心和善意,众人不免感叹附和,小声道:“是了,太子性子桀骜强势,为人又极重规矩,皇后又是严苛太过的,还有那么些宗亲朝臣要应付,沈姑娘怎么忙的过来?现在那钟玉禾都拿她身材略有些丰腴,不大端庄的事来说嘴呢,我听着都来气。”
沈望舒在亭子外听了几耳朵,一下子恹恹的。
她不由想起梦里的一桩事,有传言要立齐玥为太子妃,沈望舒想着太子立了太子妃,没准就能放了她,她便去太子那里旁敲侧击地打听这事,他用有点恼怒的神情看着她,冷嗤了声,重重拂袖:“太子妃之事,你也配过问?”
亭子里的这些姑娘,在沈望舒瞧来都是一等一的漂亮出众了,她们都觉着自己配不上那些皇子,沈望舒一想,更没了精神,她能当这个太子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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