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寥:“...”
他摇头失笑:“这倒不必,”他沉吟片刻,忽轻声问道:“阿月,长安多纷扰,哪里世情变幻无常,风云诡谲,你可愿意同我一道去平州?”
他会选择去平州,其实心里还隐隐有个较劲的念头——太子既然可以,那么他也愿意一试。
沈望舒怔住。
裴在野身子微僵,看着陆清寥的目光不掩厌憎。
陆清寥见她面露诧色,又笑了笑:“罢了,待到日后,我若能在平州有些建树,再接你过去玩吧。”
他沉吟片刻,目光落到她手腕上的长命缕:“吃食就不必了,平州多兵乱,阿月若不嫌麻烦,便为我打一根长命缕吧。”
沈望舒给万寿宫上下每个人都打了一根,就连雪团脖子上都挂着一根长命缕,她荷包里还剩了不少丝线,她大方道:“这不麻烦。”
她捻出丝线,很快打出一根来递给他,诚恳道:“表哥,祝你一路平安,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可要小心啊。”
她娘的老陆家就剩表哥这么一根独苗了,可不能断了香火啊,这样她娘以后除了她和她哥之外,连个多余祭拜的人都没有,老惨老惨了,哎~
陆清寥不知道她为老陆家的香火操着心,他含笑接过,妥善放好。
裴在野站在假山后,瞧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腕出神。
他连哄带骗地要了一块鸳鸯佩已经喜不自胜了,没想到陆清寥三言两语就要来一个更好的。
凭什么他事事都要抢在他前头?
陆清寥沉默良久,就在她要和他好好告别的时候,他轻轻问了句:“阿月,你...”他抿了抿唇:“日后会嫁给太子吗?”
这话让站在他对面的沈望舒和假山后面的裴在野齐齐凝滞,连呼吸都一道屏住了。
过了半晌,陆清寥从她的沉默中发现自己问的不妥,忙要道歉,就听她十分有力地答道:“不会!”
沈望舒皱着秀气的眉毛,脸上带着隐隐的不安:“有个词叫齐大非偶,我俩身份差得太远,再说又有那么多的事情,我和太子还是各归各位最好。”
她心里有一块莫名卑怯的地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总有人不断地提醒她,她是配不上太子的。
何况上辈子还有那样的纠葛,又有齐皇后等无数阻碍,她不觉着两人会有什么好下场。
再说太子能有三宫六院,她这样的身份,跟了太子也只是个妃妾,就比前世的没名没分强了一点,哪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回答的很急,很快,却并不掷地有声,更像是在说服有点动摇的自己。
她自己没有丝毫觉察,陆清寥却听出来些,他心间涩然,嘴巴动了动,想要劝解,却终究是存了私心,没有挑明。
他只温声道:“阿月,你配得上世上的任何人。”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裴在野抬手捂住眼,遮住眼底的一片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