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在野轻敲案几:“若我是纪玉津,我现在必会对这个三个部落下手,或拉拢,或威吓,方才能使联合西蛮之路畅通无阻。”他沉吟道:“只是他眼下按兵不动,暂时不知他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叶知秋又想起一事:“说起这个,几个月前纪世子纳了一位庶妃,细算时间,和王府意欲与西蛮联络的时间相近,纪世子并非十分贪图美色之人,想来他纳这位异族庶妃,和西蛮之事有些干系。也不知那位庶妃出身哪个部族,若是从她身上下手,说不准能推断出纪世子下一步的行动。”
他又有些为难:“若是旁的,卑职倒还好想法子,只不过那庶妃在深宅内院里,往日又深居简出的,不好派人盯着,就是收买王府下人,这时候也太刻意了些。”
裴在野垂下眼,若有所思。
叶知秋忽想到一事,眼睛一亮:“殿下,沈大姑娘如今颇得乐康郡主喜欢,倒不如利用她接近那位庶妃,好探听...”
他后半句话在裴在野透着戾色的目光中,活生生咽了下去。
裴在野嗓音微沉,透着警告:“别打她的主意。”
之前刺杀乐康一事把她牵扯进来,裴在野近来已是有些懊悔,眼下她和乐康交好并非他本意,却也不好刻意干涉阻拦,让两人正常交往便是,他不想让她再搅合进这些事里了。
他沉吟片刻,指了条明路:“朝廷在梁州城埋下的暗桩涉及各行各业,有专门做贵族女眷脂粉首饰生意的,利用他们探听便可。”
这法子虽然慢些,但胜在稳妥,叶知秋眼睛一亮,忙应了个是。
裴在野目光无意扫到窗边搭着的斗篷,想到和小月亮闹的别扭就一阵心烦,随口吩咐叶知秋:“把这件衣服拿走处理了。”
他说完又顿了下:“罢了,直接想法退还给舅父吧。”
齐总督虽和殿下情分寻常,但到底也是国舅,身上还有承恩公的荣爵,叶知秋迟疑了下:“这般...只怕会伤国舅颜面。”
裴在野神色如常,手臂懒散搭在扶手上,漫不经心地道:“没意思。”
其实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叶知秋却一下子听懂了。
太子十六岁那年在平州重伤,命悬一线,皇上又想改立大皇子为储,齐总督却在那时候摇摆不定,选择了亲近大皇子一系的卫家三郎为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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