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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在野深吸了口气,反手把剑收回剑鞘。

她没想到这坏蛋居然会救自己,震惊之余很没出息地有些感动,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人...跟方才那些来抢她的人不大一样。至少她方才要是被那些流民挟持了去,现在肯定不会好好站在这儿。

她犹豫了下,提着裙裾跳下马车:“你,你没事吧?”

裴在野不答,倾身要捡起落在地上的玉佩,她目光顺着一扫而过,一下子便定住了,这玉佩竟和她与表哥的定亲信物一模一样!

母亲过世之前曾跟她说过,这对儿玉佩是她舅父的爱物,分则半月,合则满月,两枚玉佩除了左右不同,雕琢的纹路皆是一模一样,后来便作为她和表兄的定亲信物,两边各留一枚。

她怔愣片刻,才不可置信地道:“这是玉佩是你的?”

裴在野心下一动,以拳抵唇咳嗽了几声,不答反问:“怎么?”

沈望舒也顾不得乱蓬蓬的头发,抓了下后脑勺,眼巴巴地看着他:“你能把它给我看一眼吗?”

裴在野套路她简直易如反掌,冷着脸拒绝:“这玉佩对我极是重要。”他顿了顿,又问:“你为何要看它?你知道它?”

沈望舒又是错愕又是心急,隐约还带着一丝看见曙光的欢喜,她有点犹豫地怀里掏出自己那块半月玉佩:“我有一块跟你一样的。”

裴在野嘴角不经意地翘了下,接过玉佩打量几眼,当即把她的这块和那叛贼的玉佩拼到了一处,立刻拼出了完整的图徽。

他竟认得这图徽的出处——这是陆家的族徽!

陆家本是普通官宦之家,后来出了个椒房专宠的陆贵妃,便也一跃成了京都望族,陆贵妃当年荣宠之盛,逼得他母后都不得不自请去佛寺清修,方能保全自己和儿子。

不过陆家得意忘形,自然竖了不少仇敌,一场大案之后,全族几乎覆灭,陆贵妃那时也被废为庶人,幽居冷宫,但皇上到底还念着几分旧情,令刑部对陆家十岁以下的孩童只流放,不问斩,总算是保住了几根香火独苗。

裴在野默算了一下叛徒的年纪和陆家夷族的时间,心里对那叛徒的身份隐约有了猜测,目光幽冷,透着渗人的寒意。

她见裴在野不言语,有些犹豫地道:“这玉佩原是一对儿,舅父把其中一块给了我娘,另一块留给了自己的儿子,不过我从小就没见过另一块。”

沈望舒不认识什么族徽不族徽的,她娘也从没给她提起过,但娘亲姓陆她是知道的。

当年之祸并未罪及外嫁女,她娘才得以带着女儿在乡间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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