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赫连铭那边,早上已有嬷嬷来收元帕,当然后来便知道了他不是跟新娘子圆的房。而且他回过味来,自然也有点不能相信新婚妻子就这么大方地把自己推给别人。
其实在上一辈子,赫连铭跟她之间便有这个问题,他经常觉得舒纯雁不够爱他依赖他,就算他收用了她的丫鬟,她也是一脸和气没有嫉妒,体贴大方地给他纳妾收通房。
那不过就是身为高门大户的嫡女的教养,舒纯雁并不想好好的婚姻变成狰狞地互相撕咬,因为遵从丈夫的心意,在怀孕不方便时给他安排通房,后来她流产之后没再怀上,她便只能替他纳妾。
当然这是在她知道是黄鹂害她流产,而且让她再也怀不上孩子之前。在那之后,那段婚姻真的只剩下互相撕咬了。
“夫君,你可安好?”她说罢向赫连铭行礼,他连忙把她扶起。
舒纯雁已换过了全新的大红褙子,六幅罗裙每幅刺绣都非常精美,这是早选好的第二天敬茶认亲时穿的。只是这时她的脸却带着一丝苍白,那双如秋水莹润的眸子带着脆弱的秀美,她没有上花钿,却戴上了额坠,衬得她更是美得出尘脱俗,这红色在她身上不显俗艳,却更见贵气。
“得如此心胸宽厚之妻,为夫自然安好。” 虽然为她倾倒,可他想起昨晚之事,还是忍不住刺她一刺。
闻然她如星子闪亮的眼楮暗了一些,彷佛蒙上了阴影,可她还是柔柔地说:“夫君安好,妾身深感安慰。”
“好!好!好!你” 赫连铭气倒,就不明白这比他还小一岁的妻子,是怎么能如此沉稳,让他气得不行却话也说不出。
加上他今早想起来,明明他们两人是一起喝的合卺酒,为什么他的药力散发的如此快,她却没事?
“姑爷可不要误会了小少夫人,她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好。”芙蓉在一旁,心急地替舒纯雁解释。
听了这话,赫连铭才又细看了舒纯雁,发现她确实眼底有些阴影,难怪之前看就感觉她精神有些不济,或许她昨晚确实喝了那酒身体不适,却只能忍住不说,煎熬了一夜。她既已嫁给自己,又怎会在新婚之夜把丈夫推给别人。
肯定也是真的身子不便,不堪承欢,才无奈把那美貌的丫鬟给他,实在内心也不好受。ⓢàňyéⓢнùщù.Ⓒo㎡(sanyeshuwu.com)
想到此处,他对舒纯雁便多了几分怜爱。“是我错怪了夫人,只是今天早上要给我爹娘敬茶,又有认亲礼,不好缺席,等回来了你再好好休息。”
“多谢夫君体谅。” 舒纯雁的规则是找不出一点错的,从小到大深植到骨髓,教人无可挑剔。
吃过早膳他们便去到荣泰院,那里一般就是用来宴客的大厅。
在偏厅,赫连老夫人、赫连川天、莫氏叁人的位置,早已摆好。
原来按规则,是先拜见老夫人,再拜赫连川天和夫人,但是赫连川天到现在还没正式的夫人,莫氏的身份却没资格一起受礼。
故此,安排他们叁人分开受礼,亲戚们却是在正厅等着这边完结了再见的,要不以莫氏现在妾室的身份,不说没资格坐下来给新妇敬茶,反而应该敬奉舒纯雁这个正式八人大轿迎进门的未来当家主母才是。
“祖母,请用茶。”
赫连老夫人已听说了昨晚没有圆房之事,有心给个下马威给舒纯雁,怕她是自恃身份,日后拿捏住丈夫,竟等了一刻才说茶凉了要再换过。
舒纯雁并无怨言,默默忍受,又换上新的茶,跪下送上出嫁前绣好的鞋子。
女子出嫁要给婆家带自己做的鞋子、绣物,如果是早些时间她重生回来,她肯定不会亲手做,只是她回来的时候都做得七七八八了,其他关系远的像赫连家旁枝(真正的赫连家庶族后人),原本就是找绣娘来做的针线。
她是高门贵女,在家中连父母都很少要她下跪服侍,只是一想到上辈子那一幕幕回映在心头,这时的委屈又变得微不足道。
只是她不知道,她那双美得灿入人心的灵魂之窗,丝丝缕缕地传达出她的脆弱惹人怜爱的一面。坐在一旁另一张太师椅上的赫连川天,也觉得自己平常冷硬的心,软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