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有些好事者本就与沈栖棠交情匪浅,在前面开了个头,领着坊间纷纷为三王爷与沈家鸣起不平来。
甚至还有些戏楼,索性将沈栖棠认罪跳祭台一事暗藏进了戏折子,从“因心爱之人移情别恋蓄意报复”,变成了“为护家族太平而忍辱负重”。
没人刻意指使,居然还猜对了不少。
晌午,沈栖棠不在锦鸾宫。
百岁盯着春日的花树,低语,“这些话在有些人心里太过刺耳,只怕这些义士要受苦了。”
就算皇帝没空管,太后和柳家也绝不会任由众人“诋毁”。
太妃低笑着,摇头,“他们越想去堵,这悠悠众口就越不肯听他们的。否则,你以为栖棠这几年来究竟在经营些什么?”
“……造势。”
在太妃身边待得久了,百岁多少也能明白一些。
沈栖棠要的,是大势所趋。
而神子澈在做的,则是撑起她所营造的声浪。
墙角新栽的海棠在风中簌簌,却开得绚丽夺目。
良久,百岁道,“满朝文武,除了与柳家拴在一根绳上的,其他人大多都渐渐与这位陛下离了心。要是这时候皇帝那方人公然让众人闭嘴,甚至大肆杀戮,那就明摆着是将皇位往三王爷那里送了。现在进退两难的,不是我们了。”
“看来,长进了不少。”
太妃赞许地道。
一个宫人在门外探头,正对上她们的视线,便远远行礼,快步赶了来,“五小姐托奴才向太妃娘娘捎个口信,今日府中有事,便不回来了,还请娘娘安心。”
这些年长的宫人混得时日长了,也都懂得审时度势,明面上似乎什么都没变,可对锦鸾宫的态度却一天比一天恭敬起来。
就连这些曾经拜高踩低的人,也都纷纷回头是岸了。
太妃和善一笑,点点头,赏了他些钱,便打发他离开。
“不会出事了吧?”百岁还是有些担心。
“那丫头还巴不得柳氏耐不住性子,对她下手呢。”太妃一敲她额角,笑着摇头,“与其担心她,倒不如先担心我们自己。”
福兮祸所伏。
倘若柳太后气不过,要拿锦鸾宫撒气,可不在进退两难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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