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经十六岁了呀,及笄就是大人了。况且娘说了,女孩子要等嫁了人才会长大,可正是因为想不通,所以才没能嫁人,若要长大了才能想得通,这岂不就成了原地兜圈子了?”
她歪头,杏眼懵懂天真。
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神子澈见惯了某人的缘故,他总有一种错觉,认定这个年纪天真无辜的目光里,理该多一丝狡黠才对。
否则就真的太傻了,与年纪很不相称。
他迟迟没有回答,陆秀儿想好的那些话顿时便无用武之地了,不免有些心虚,小声,“是我说错了什么嘛?”
“童言无忌。”
“……”不解风情,都说了不是小孩子了!
“还有,在下毕竟是你小姑姑将来的夫婿,二小姐不应叫哥哥,乱了辈分。”他沉声说着,一副提点小辈的口吻,倒像她爹似的。
陆秀儿凝眸,想学那陆絮儿泫然欲泣的本事,可憋了半晌,连眼圈都没红,只好放弃了,“你这样年轻,叫哥哥也是应该的呀。我大哥只比你小了几岁,本就是同辈人。”
“若不明白,二小姐可以回去问令堂。”再胡搅蛮缠就烦了。
神子澈没了耐心,无论小姑娘说什么,都只浅淡地笑着,不予理会了。
门里,沈栖棠早就听见了动静,忍了半晌笑。
猫儿已经拆了尾巴和那一小块异样的脸,正艰难地将头发取出来,没好气地乜她一眼,压低嗓音,“有人向你情郎示好,你还笑?”
“小姑娘到底还是年轻,这种招数行不通的。”沈栖棠帮着忙,笑,“就算装出朵花来,人家也不吃这套。”
“是吗,我怎么瞧着男人大多都喜欢这样的?乖不乖巧、有没有心计,男人都不在乎,只要让他知道,这个女孩子心里只装着他,只围着他们打转,他就会很轻易地上钩了。”
沈栖棠一哂,“你这也太看不起他们了啊。”
“除此之外,倒也还有另外一种。大概是得到什么都太容易了,所以一心只追着那些得不到的。女孩子越是若即若离,他就越是起劲,一旦得到了,就再也提不起兴致了。”猫儿思忖着,戏谑,“难道你这情郎是这样的人?”
“也不是。”
“怎么可能,我七岁就在我们北境的酒楼里跳舞了,快二十年,见过那么多男人,形形色色,就没有不在这二者之中的!”
“哦?”沈栖棠挑眉,不答反问,“那你觉得,沈川芎是哪一种?”
“……”
猫儿一噎。
良久,她才恹恹地小声嘀咕,“我若知道,那不是早就成你嫂嫂了么。”
她声如蚊蚋,沈栖棠没听清,只料想不是什么好话,并未在意,“是到你们那酒楼去的客人只有这两种,又不是天底下的男人只有这两种。”
神子澈本就是软硬不吃的人。
莫说是陆秀儿这样的,就算是陆絮儿,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