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个生面孔,即便是神子澈,也无法堂而皇之走出这道门。
但他今夜带着沈栖棠来偏院,是有人知道的。
故而沈栖棠便暂且留在溯娘那里,神子澈从暗道先送凭月离开,再回来接她。
“先小憩片刻吧,都这个时辰了。”溯娘陪她坐在桌边等,抚弄着她的长发,怜惜地道,“那离魂蛊对你虽大碍,却毕竟有损元气。”
“困过头,反而睡不着了。”沈栖棠倚在老人家肩上,低声,“离魂蛊早已绝迹了,此番再现,也不知是谁弄出来的。”
这毒蛊在许多年前曾在南域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后来南域王请太医院合力平息了祸患,此后便将那些蛊虫都毁尸灭迹,连饲蛊的法子都一并销毁了。
就连沈栖棠,也只是在老太爷的柜子里瞧见过一只死了的,软磨硬泡向老太爷撒了半年娇,才知道了这种蛊。
“正是。当世之上,就连知道这种蛊的人,也大多都已年过半百。懂得饲养的就是凤毛麟角了。”溯娘低叹着,扳着手指头数,“据我所知,活着的人里,应当唯有王,与一位老公卿二人知晓,他们都深知此蛊的害处,绝不会轻易拿出来的……”
可还是出现了。
二人都不禁沉默着。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却不是木门,而是宫门。
沈栖棠愣了愣,顿时有了几分不妙的预感。
她拉住溯娘,将枕头塞进被子里,故意装出一副有人躺在榻上的假象,“我出去看看,您留在这里。”
“万事小心。”
宫门外,是沈决明。
他身后跟着几名内侍,看似是陪着来的,却明摆着是监视的意思。
沈决明一路上揣度着可能的情况,却没料到是她来开门,不觉微怔,“广白说你也被下了蛊,已经没事了么?”
“住在这里的姑姑已经替我拔了蛊,但那蛊虫顺杆爬的能耐太厉害,一时不防,阿澈哥哥也被沾上了,现如今姑姑正帮他拔蛊,若是找他,这会儿怕是不行。”
沈决明闻言,有些不安,怕惊扰屋里的病人,便压低了嗓音,“那你对这蛊虫可有了解?那边几位娘娘都被种了蛊,状况不妙,连身怀皇嗣的美人也未能幸免。”
这倒的确麻烦。
难怪皇帝坐不住,终究还是派了人来。
沈栖棠蹙眉,略一颔首,“能拔蛊的,带我过去就是了。”
倒也正好,还能探一探那阿扇腹中孩子的虚实。
……
自打入宫一来,阿扇便住在皇帝的寝殿,少有离开的时候。
虽然这于礼不合,但毕竟皇帝状况特殊,难得有这么一个例外,自然诸事都要为此让道。
沈栖棠这倒还是第一次踏入皇帝的寝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