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沉舟一嗤,“话说回来,你们怎么大半夜还往这儿跑,别是又被种了蛊,找溯娘救命来了?亏你还是做这个的,丢不丢人。”
“医者不自医。”沈栖棠呛他,忧心忡忡,“今晚这事儿蹊跷得很,小心被人发现。”
离魂蛊出现在太平巷那名死者的血中,自然不仅仅只是个意外。
原本还以为那些黑衣人都是从黑市雇来的,可六扇门的人也掺杂其中,就难说究竟是哪边的意思了。
“慢着。”她喊住虞沉舟,“宫中送往你那里的东西,不是都定期按数给的么?”
应该只会多,不会少才对啊?
虞沉舟愣了愣。
好一会儿,他突然笑开了,“原来如此,是我那宫里进老鼠了。”
……
已近子时。
神子澈回来时,还带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身上穿的还是虞沉舟的衣裳,躲开了烛光,形态也有些畏缩。
她身上脸上都很脏,像是许久都没清洗过了。
虞沉舟早已躲回殿中,沈栖棠打量着女人,有些迟疑,“这就是……那个跟踪我们的人?”
“与其说是跟踪,倒不如说她一直就躲在宫里。”
偏院庭前的井里是有清水的,神子澈请溯娘烧了水,出门回避。
沈栖棠做不来这种事,帮不上忙,也就跟了出来,追问,“这么说来,虞沉舟方才说殿中‘进了老鼠’,莫非就是指她?”
“或许。”
神子澈略一沉吟,将她身上松散的斗篷系紧,有些担心,“毒蛊如何了?”
“无妨了。”沈栖棠老脸一红,主动反省,“这次的确是我疏忽,那尸骸血肉模糊的,被吓住了就没注意……今天偷偷溜出去也是我的问题,对不起嘛。”
男人一怔,垂眸低笑。
她倒是不记仇。
“嗯。”
少女不经意碰到他手背的指尖仍然冷得吓人,神子澈仍旧担心,背风站着,从身后环住她。
沈栖棠默不作声,抬眸便瞧见那一树未绽的红梅。
那里本该是一株枯死的老树,从四岁小孩子的视角望去,仿佛高耸入云。
她靠在青年劲瘦的胸膛,小声喊了一句,“阿澈哥哥。”
“嗯?”
神子澈等了良久,没听见下文,不解,“怎么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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