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惊疑不定,却也不敢耽搁,为了避开援兵,连忙从竹林抄小路离开。
林子里堆放的那些棺材都开着,里面空无一物,但泥地上却满是脚印,看方向,那些黑衣人起初就藏在这些棺材里。
风吹过竹林,窸窸窣窣的动静令人毛骨悚然。
沈栖棠觉得不妙。
果然,下一刻,一群黑衣人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长毅侯府。
天色渐晚,神子澈刚从宫中回来,才发觉酉时已至。
他正思忖着若沈栖棠问起来该如何作答,在大门外少见地踌躇了片刻,却见灼炎从一旁街巷中匆匆经过,神色有异。
“出什么事了?”
灼炎吓了一跳,回头时额角满是冷汗,“侯爷,姑娘她——”
他有些迟疑。
神子澈不禁皱眉,“她还没回来?”
“不仅如此,暗卫也都跟丢了。现如今正在四处搜寻,但一直都没有下落。”
灼炎不安地说着,只觉得身后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湿漉漉的。
他愣了愣,低头,只见那只纤细的手上青青紫紫,缠着好些水草,水草上的水与血迹混合在一起,将他肩头的衣裳都打湿了一片。
那手的主人是个瘦弱的少年,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狼狈不堪。
“你——”
“有追兵,快去。”沈栖棠指了个方向,“一个都别放跑。”
这声音……
灼炎倒抽一口冷气,“姑娘?!”
她身后那条窄巷里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紧接着,一支冷箭率先飞了出来。
灼炎眉间一凛,抽刀上前。
沈栖棠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下意识就往神子澈那边躲,还没碰到人,就先倒了下去,毫不意外,跌入他温暖干燥的怀中。
神子澈蹙眉,将人抱入前厅内室。
她的头发都已经散开,鬓边的碎发不知被谁削断了半截,身上的水经暮秋晚风吹得冰凉刺骨,手臂上也有好些细密的血线,伤口被水泡皱,有些骇人。
脸上倒还好。
那张人皮面具左颊被蹭破了,神子澈顺着伤口撕开易容,只看见眉尾有一道极浅的划痕,血色很淡。
……
沈栖棠只歇了半个时辰,便从梦中惊醒。
湿衣服都已经被换下,干燥柔软的绸衫华丽得有些过分,是前阵子沈夫人送来的,她一直没动过。
神子澈端了药碗进屋,目光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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