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王都附近有这样一个凡事都默认例外的存在,果然还是令人不安啊。
不远处,苍幽荒颓的林间,树叶在将褪尽的黄昏里沙沙作响,人影绰绰。
沈栖棠垂眸,盯着那只盛着长梦的小木盒,幽幽开口,“回去吧,城门要落锁了。”
不是商量,三人都稍稍怔忡了片刻,便被落下了几步。
阿怜狐疑地小声嘀咕,“她是不是有心事?怎么感觉病怏怏的,也没先前那么爱闹腾了!之前要是遇到这种事,以她的性子,就算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也一定要弄明白真相才肯罢休的……”
“何止。”柳赴霄迟疑地道,“在走廊的时候,她似乎真的对那名捕快动了杀心。”
沈栖棠身上总藏着匕首并不是秘密,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匕首有两把。
另一把似乎极少轻易示人,刀身微弯,锋芒毕露,有些像仵作们常用的刮骨刀,莫说是开膛破肚,就算是最硬的骨头,恐怕都能在眨眼间被切碎。
阿怜突然想到了什么,偷觑着神子澈的表情,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少女的背影,似乎并不急于追上去。
他应该,都明白的吧?
“还不走,是想在这种荒郊野外过夜不成?”少女挑眉,回头望着众人,有些不明所以。
“来了!”
……
晚间。
沈栖棠用了晚膳才回自己的小庭院,一人正在廊下收拾晾干的药草。
她与秦绮也有好些时日未见了,昨日回来得太迟,今天出门得又太早,根本没有碰面的时机。
还以为这人早就搬回别苑了,没想到居然还在这里……
沈栖棠揣着那只小木盒,放轻了脚步凑过去。
秦寄风早已注意到了脚步声,完全没有被她吓到,镇定回头,视线就撞上了一只八足的蛊虫,“!!!”
幸好身后就是墙,他没能顺从本能退开,极短暂的惊讶过后,染着蔻丹的指尖十分平静地揪住了小蛊,面无表情,“这又是哪里来的蛊,平平无奇的,竟也能入你的法眼?”
“……”两相对照,沈栖棠突然觉得自己的举止好幼稚。
她心虚地挠头,“这个啊,之前在宫里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扔在我身上的,因为它长得好看,所以就带回来了,送你如何?”
“好看?”秦寄风端详着这只灰扑扑的小虫,八只细足凌空摇摇晃晃,丑都丑得毫无新意,“你……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怎么几个月没见,傻成这德性了?
若是因此影响到他们的大计,那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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