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日,那温家夫人便与沈夫人碰上了面,在某家打完牌九出来,正好顺路,一同回府,便谈起这小辈的婚事。
沈夫人听了她来意,讪笑,“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我家棠儿自幼就是老太爷养大的,不像个女儿家,离经叛道,就连我和她爹的话都不太听,婚事我说了也不算数的。”
“可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孩子家哪里能懂得什么?过去怎样,咱们也一概不论,年轻的时候怎么样都是情有可原的,可是哪有一辈子都是少年人的。”
她这是话里有话啊。
沈夫人垂眸,笑意不改。
自打十岁往上走,沈栖棠在京中的名声就已经一塌糊涂了。不过王都里倒也没有几个是真骂她的,还是以调侃玩笑的居多,说来说去,便是一句“离经叛道的小妖女”。
只是不知情的人听着,难免就变了味儿。
也正是这缘故,所以出了城门往外走,若再有这妖女的传闻,那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了。
若这温家夫人当真以为是如此,还要极力撮合沈栖棠和她家孙儿……
那她孙子都得成什么德性了?
沈夫人心下腹诽,话却仍是说自家的不好,“道理是没错,除了她,我家中的女儿、孙女们又有哪个不是如此?可毕竟心不一样。若小公子是个刻板守旧的倒也罢了,可但凡有半点爱玩爱闹,成了家,保不齐就是两个人一块儿上那秦楼楚馆听曲儿去了。”
“成了家还能如此?”
“若成家就能让她乖觉,早就嫁了。”沈夫人叹气,“早先还装死,好不容易才被逮回来的。以前还只是不安生,如今半疯了,又体弱多病……唉。”
温家夫人愣了。
她只打听了一些,实在是家里那个太不成器,这才病急乱投医的。
马车很快便到了温府门前,那温老夫人道了别,逃似的,一转眼便走没影了。
“夫人就索性同她说,五小姐和长毅侯府的小侯爷交好,她不就没话了?”大丫鬟笑嘻嘻的。
“那岂不是显得咱们沈家嫌贫爱富了?”沈夫人放下帘子,又长叹了一声,“更何况,若能有个成器的,我倒也想让他同棠儿认识试试看。神子澈那个人……也罢了。”
大丫鬟不解,“小侯爷不好么?”
“不是人不好。毕竟有些过节,谈不上最好的。”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便说,可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人心里,也都是记得的。
沈夫人有些心不在焉的,半晌,才一哂,“好不好也轮不上咱们说,反正也拆不开。”
……
侯府的老夫人约了牌局,三缺一,便拉了沈栖棠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