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月洞门下站了许久,才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沈栖棠愣了好一会儿。
他就这么走了?!
可是,都已经认过错了,再追出去,委屈巴巴地撒娇说让他忘记之前的话,那也太上赶着了吧,倒像求着他如何似的!
她皱眉,良久,将手中皱巴巴的药方揉成小纸团,越过矮墙丢进隔壁庭院,赌气回屋去了。
隔壁,灼炎正从屋里搬了书,打算送去前厅,一时没察觉,便被那小球打了个正着,拆开扫了一眼,不禁叹气,夹在书页中,才出门,就见自家侯爷正站在院门外的小径上,像是在等着什么。
“侯爷,天热。还是回前厅吧,一会儿刑部的张大人还来呢。”
“……嗯。”
见外客在前厅主室,傅卿瑚自然便只能守在内室。
她一年四季都只着轻薄的衣衫,即便是冬日,也只是在外头披上一件狐裘。
男子不正好喜欢那般轻佻放浪的打扮么?
她低头,打量着自己这身刻板保守的衣裳,热得直冒汗。
夏日炎炎,居然还得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像只粽子似的,就差戴个纱笠把脸遮起来了!
板着脸的护卫抱着一沓书送进来,什么也没说,搁在桌案上便走了。
傅卿瑚扫了一眼,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字。
她看不懂,却眼尖瞧见其中一本书里夹了张纸。
纸上的墨迹尚未干透,一看就是刚放进去的,字删删改改,写得十分潦草,也不是侯爷的手笔。
倒是这药方,开得极为巧妙,极为药草凑在一起,正好能得上对侯爷的伤。
也不知是谁弄来的,竟揉成这副德性,正好便宜她。
灼炎见她从内室往后院走,不禁有些诧异,“傅姑娘,这是要上哪儿去?”
傅卿瑚弯着狐狸眼,笑得妩媚,“身上出了些汗,回去洗个澡,免得奉茶时冒犯了侯爷。”
常用的药材她都备下了,不常见的,打发小厮出去买就是。
只是,如果去后厨煎药,难免被人瞧见,再被这药方的主人认出来,邀功不成,反倒弄巧成拙。
“这是在为什么发愁呢?”
隔着窗纱,女子的嗓音有些低哑,咬字却也缠绵。
傅卿瑚正在房中点着药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将那药方藏了起来。
“连我都瞒着?”那女人像是看见了似的,笑了笑,“我若想与你争,又何必将香囊送给你呢?”
“秦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