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妇人都苦了大半辈子,无论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沈栖棠都不想拉她们做垫背的。
她假意端详那些珠钗,暗中点燃了迷烟。
老嬷嬷们很快便被放倒,少女从妆奁中取了两支钗与金锭当作凭证,划破指尖在桌案上刻了一行血字,便立刻从后窗跳了出去。
各处禁军重重,手里所剩的迷烟不多,沈栖棠对此处地形又不甚了解,不敢冒险,只好小心翼翼往后宫方向走。
她对后宫倒是熟悉,有一条常年人迹罕至的小路,也没有禁军夜巡,可以一直通向冷宫。
前些年先皇后烧毁了冷宫的主殿,两侧偏院倒是都未被波及。
后来,狗皇帝以清净翁一案为借口,将三王爷软禁在那里,除了允许聋哑的宫婢每日送去三餐之外,就连禁军都不准靠近。
倒是正好能逃过一劫。
沈栖棠有些艰难地翻过冷宫那堵高墙,落在了偏殿中。
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推门进屋,却连一个鬼影都没瞧见。
桌子上还摆着书,并未落灰,应该是常年都有人住着的。
被褥也是铺好的,里面塞了个枕头,囊囊鼓鼓。
那家伙是被软禁在这里的,不可能出去的啊?还是大晚上的,难不成是起夜?
她有些困,便卸下了易容,从被褥中拖出了条毯子裹着,缩在太师椅里安心打盹。
反正这里不会有人来,安全得很。
……
“怎么这么久,还没好么!”那负责掳人的护卫等了半天,不耐烦地踹开了偏殿的门,才发觉屋里出了事,连忙向主子们禀报。
柳国公闻讯大惊,闯入偏殿时,只见那些老货都正酣睡着,女人却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连一个下作的女人都看不住,你们大启的护卫都是吃干饭的么!”神师又埋怨起来。
可是这一次,柳国公却没再解释什么了。
他小幅度地向皇帝施了一礼,示意他到桌边。
那上面刻了一行字,生怕不能引起注意别人的一般,还染上了一层赤红,道是:方国祭司一生不出王庭,作恶之人不得善终。
那字笔触凌厉,锋芒毕露,涂着一层还未干的赤血,犹如诅咒般,令人毛骨悚然。
皇帝早已不在乎什么善不善终了,他只是盯着前半句,若有所思。
那方国的风俗十分诡谲,令人捉摸不透,这神师也的确有几分手段,他才会如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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