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国公府。
神子澈登门,不过柳国公似乎并不在府内。
柳赴霄披着外衫匆匆接见,脸色的确有几分病中的苍白。
他压着咳嗽,“国师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沈……”门外有家仆守着,神子澈蹙眉,省了称呼,开门见山,“她可曾到过府上?”
“来过,问了我一些事,就回去了,说是要去找她的仵作姐姐。怎么,她还没回府?”柳赴霄盯着鞋面,脸上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
神子澈看不出端倪,眉心皱起的痕迹又加深了几分。
他并不知晓姜不苦住在哪里,更何况,她家中还有另一个人,令他颇为忌惮……
即便知道,也不好贸然前往。
可是沈栖棠怎么会一声不吭地到他们那里去住?
柳赴霄轻叹,低声劝慰,“国师也不必太过担心,她是何等机敏的人,不会有事的。或许是在她那位姐姐家中逗留久了,索性留下过夜,明日清早就会回来了。”
神子澈也不是担心那小兔崽子出事,比起这些,他倒是更怕那家伙为了白天的事生气,“但愿吧。”
……
话分两头,却说沈栖棠被那不速之客套了麻袋,送上马车。
车轱辘一路在碎石上滚着,她分辨不清方位,也不知要去往何处。
不过,下药后将人偷偷带走,实在可疑。
为了以防万一,她从腰间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毒物,装出一副中了砒霜的假象。
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
她被扛进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隔着一层麻袋都能感受到四周大片的烛光。
听气息,不算掳人的这一个,屋里至少还有三人。
“又是从那种腌臜的地方带出来的贱人!这城中难道就没有合适的妇人了么?”这人说话调子有些怪,撇开愤怒,仍然是抑扬顿挫的。
“回禀大人,近来城中接连出事,六扇门和几位大人也都在查,耳目众多……而且很多人家也都加强了防备,就连花楼里也不易下手了……”
“陛下息怒,神师息怒。这一阵实在艰难,还请神师再宽限些时日。再过几日,一定送来更好的。”声音是柳国公的,沈栖棠白天才听见过,不可能认错。
这么说来,那另一个人,就是狗皇帝了。
沈栖棠立刻明白过来,不禁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西面方国的司祭便被称为神师。
既与那古怪的莲花符纹有关,又与这狗皇帝有关,还能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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