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成,看着热闹,但是价钱都贵。”沈栖棠打了个哈欠,“一群王公贵族家的傻大个儿花钱如流水,惯得那些掌柜的定价恨不能比天都高,一盘白菜炒肉都能卖二两。”
阿怜顿时没兴致了,“还是野渡好,三斤茯苓饼都只要五十文!”
车外骑马而行的几人离得近,都听见了。
柳赴霄不禁催马上前,“国师,沈姑娘缺钱?”
“……没。”
万象酒楼那二两银子一盘的白菜炒肉,当年不就是她亲自给哄抬上去的么。
神子澈苦笑,见柳赴霄心情不错,便趁势问,“说起来,她的事,柳大人打算怎么回禀陛下?”
“国师放心,柳某不是恩将仇报之人。不过我也有一事,想请国师帮忙。”柳赴霄沉吟片刻,“那巫医的片面之词不可尽信,我想查他说的那个太医。”
神子澈了然,“倘若真有此事,柳大人又要作何打算?”
“我不知道。前前后后百余名药人和枉死的村民都无辜,如果真与陛下有关,那我……”半晌,他长呼出一口浊气,逃避,“总之,先查下去再说。”
宫中诏书催得急。
神子澈令灼炎打点余事,改道入宫复命。
还是午后,皇帝在御花园的凉亭午睡。
恍惚中看见沈栖棠,还当自己也死了,不由得大惊失色。
“陛下,是野渡的神医到了。”
他恍惚了好一阵,走到太阳底下,一身轻暖。
还在人世。
“神医?可朕瞧着,她分明就是沈家的幺女,这世上哪有那么像的人……”
柳赴霄道,“回禀陛下,的确是沈家小姐,她没死。”
“又是饮剧毒,又是跳江,没死?”皇帝狐疑地走近了些,伸手左右扯了扯沈栖棠的两颊,左右端详着,“果然是妖女,命这么大!”
“……”咬你哦!
沈栖棠暗自腹诽,一脸平静。
眼观鼻,鼻观心。
柳赴霄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但她傻了。”
神子澈也道,“陛下,虽然她心智受损,但医术尚存,还曾与上邪门的歹人交过手,在他们那里见过《百毒经卷》。”
他轻轻捏了捏沈栖棠的手心,示意。
沈栖棠抬眸,黑白分明的星眸一瞬不瞬地望向皇帝,好像全然没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半晌,才自顾自走到一旁,捡了根树枝,在花丛间的泥地上涂涂划划,毫无章法。
“她真的傻了?”皇帝将信将疑。
两年前这小妖女一招将错就错打碎了他所有算计,两年了,他再也没能找到机会对付那个被他关在冷宫里的废物皇弟,甚至为了延续性命,还不得不重用沈家,让他们继续把持着大半个太医院!
现在他们却说,这妖女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