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烦就只剩军部那边了。”文森特转过了身,对着青年认真叮嘱,“我今早已经收到了联盟的口信,他们的条件还是老样子。”
“这个不成问题,一号早就被派去了罗杰斯要塞,能不能留下她的命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希沃满不在乎的一挥手,“我只是承诺为他们制造机会,可没有说会亲手杀了她。”
“那个女人从来不容小觑,”文森特远没有他这么乐观,“就算布下了天罗地网,她说不定也会成为那条漏网之鱼。”
“文森特,你真是老糊涂了,”希沃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陡然变冷,“一号死在了联盟手里,军部就是我的囊中之物,若是一号活了下来,那时候我已复辟成功,她当然也只能对我俯首称臣。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而我们要付出的仅仅是一个鸡肋般的要塞和几万条贱畜的性命而已。”
文森特哑然失语。
“你就是太爱操心了,我的朋友,”希沃背过了手,再也没有用回“叔叔”这个称呼,“鸠占鹊巢的时代于今日就会在我手中落幕。”
“……是,陛下。”
文森特低下头,左腿后撤,身体压低,对着青年恭敬的跪了下去。
就在偏厅里的主仆等待着胜利果实的同时,晏菀青刚跑到大总统的书房,只见她想也不想的推开紧闭的房门,大声的喊出了琢磨了一路的话:“阁下!总统府已经不安全了!请您与我一同撤离……”
喊话戛然而止,女孩跌跌撞撞的走进装潢豪华的书房,她之前跑的又快又急,足足踉跄了好几步才在屋内之人的帮助下站稳了脚跟。
抓住拦在她胸前的手臂,感受着手下结实的肌肉触感,晏菀青略显茫然的抬头,却对上了卡特罗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坐在书桌后面,被割开的喉管还在向外喷洒着腥臭的血液,将桌子上的书本和文件弄得血迹斑斑,一双眼睛瞪的极大,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连带着肌肉扭动的面部也跟着狰狞了起来。
“他……”晏菀青费了半天功夫才吐出了一个字。
“是我杀的。”
久违的低沉嗓音从耳后传来,属于哨兵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到了她的身上,顾不得眼下半搂半抱的姿势,晏菀青挣扎着转过身,将手撑在对方的胸膛上,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视线上移,然后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上在法庭外的最后一面相比,房其琛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上去更瘦了些,显然牢狱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男人罕见的穿着一套繁琐的正装,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黑色大衣下的衬衫和同色马甲,而将卡特罗一击毙命的半片瓷碟正被他空闲的右手握住,残留在上面的鲜血滴落在地板上,发出了“嗒嗒”的闷响。
惊讶、疑惑、不可置信。
晏菀青的大脑破天荒的停摆了一瞬,甚至连浣熊也从精神世界爬了出来蹲在她肩膀上,用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捧住肥嘟嘟的脸颊,还不忘张大了嘴巴。
“你为什么……”眨了眨眼睛,晏菀青感觉到脑海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话到嘴边又感到词穷,连她自己都说不准象想要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你为什么要杀掉卡特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