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做到平日里正常说笑亲昵的?
晏菀青在此刻突然非常想要问这句题外话,好在她立马就反应过来,最没有资格这么问的人恐怕就是自己,才只能悻悻的咽了回去。
阮钰铭的父母只是死在了血色苍穹手里,她的父母可是死在了眼前青年的父亲手里,要论双方仇怨,她和房其琛才是真真正正的血海深仇。
最好笑的事,她正在跟自己的仇人之子心平气和的讨论着另一个同病相怜的家伙的心理活动。
天下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心平气和的自己是多么的扭曲和畸形啊,她在心底默默感叹,或许向导学院的老师们可以放心大胆的骄傲了,因为她这个问题学生其实还是接受了王国的日复一日的洗脑。
阮钰铭从父母的死亡里汲取了恐惧和仇恨,而她却将死亡和牺牲视为理所当然。
因为他们接受着不同的教育,活在不同的世界。
就像房其琛说的那样——“拼命跑,然后奋力活下去,这就是我的世界”。
“我会和杨明会将楼下的怪物引开。”
房其琛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将手柄冲向她递了过来。
“一楼的储物间里有替换用的玻璃和家具,厨房的食物也足够你撑上一个月。”
接过匕首并插在腰间,晏菀青扫过男人手上的伤口,原本的数字“175”已经变成了“75”,于是她笑了笑,“长官,你们要去寻找荒野女巫的宝藏吗?”
房其琛没有理会这个问题,他深深的看了女孩一眼,突然微微一笑,“再会,向导小姐。”
晏菀青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再会,哨兵先生。”
然后二人便擦肩而过。
听到门在自己身后关闭,晏菀青迅速弯下腰开始在满地的文件中翻找,伴着楼下传来的兽吼和撞击,她一目十行的扫过去,最后从床垫底下脱出了一个牛皮纸袋,干脆的人撕开口子后,里面掉出了两份被精心保管的文件。
“我就说嘛,无利不起早,阮哥愿意守在这里日复一日的写没有回应的报告,肯定是有原因的嘛。”
她抖了抖文件,拿出第一张看了起来,与她想象的任务密令不同,这是一份在她看来胡诌八扯的研究报告,内容大体就是论证普通人在淋了黑街的雨后获得超长能力的概率。
“一边害怕着哨兵,又一边向往着哨兵的力量吗?”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身为天生向导的她都在追求更强的力量,更何况是一无所有的阮钰铭呢?
晏菀青随手把报告一扔,露出的第二份文件倒是令她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