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折容脸色稍缓,桑洱顿了顿,忍不住小声鸣冤:“而且,上次的事,也不能全怪我呀。你一出来就用剑杀我,我对你没有敌意才怪呢。隔了那么久,你肯定已经抓到血洗裁缝铺的真凶了吧,这不就证明我真的是无辜的吗?你冤枉我在先,我暗算你在后,大家扯平了。”
“……”
“这次,我也是因为太丢人了,才不想说实话的。”
江折容看着她:“发生了什么事?”
“你听过魔修里的无常门吗?”桑洱一说完,看见江折容神色微变,就知道他肯定听说过这个组织,续道:“我其实有一个主人。前段时间,主人和无常门交易。无常门说要我做报酬,主人就把我送给了无常门。我被他们关在笼子里,带到了这附近。有一帮巡逻的修士想盘查他们,双方打了起来,我就趁乱逃了。”
桑洱用了点技巧,故意模糊了时间。细究起来,她这段话里,没有一句是假的。但听上去,却会让人误会她的主人是在其它城池和无常门做交易的,她之所以会在沙丘城出现,也是被无常门带进来的,从而撇开了伶舟和观宁宗这次婚宴的关系。
被主人抛弃,确实丢人,难怪这小妖怪不想说。
而且,外界也有传闻说无常门近日来了沙丘城。与这小妖怪所说的话、以及这笼子上的魔气都对上了。
江折容沉吟片刻,拿起了剑。
桑洱看见他的动作,微微惊吓,往后退去。却见剑光一闪,剑刃挥出的灵力与缠绕在笼上的魔气相击,“咔嚓”一声,笼子应声裂成了两半。
上面的禁咒只是为了关着里头的猎物,是无法与修士发出的攻击抗衡的,就这样被击散了。
剑风来到眼前,桑洱一缩肚子,瞧见自己腹部的数根黄毛也齐刷刷地断了。她没有留意到,原本轻轻附着在她背部的一缕魔气,也因为这一下的颠荡相击,彻底湮灭成了风。
遥遥一线牵着的感应,也因此断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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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昏黄,浓云笼罩了沙丘城的上空。街上人流如梭,两侧民居相夹的小巷里,却颇为幽静,寥无人烟。
两抹人影,一前一后地沿着道路,快步前行。
突然间,前方的那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脚步猛地一顿。
跟在后方的师逢灯差点就没刹住步伐,撞了上去: “怎么停了?不是说那小耗子往这个方向来了吗?”
正所谓同类相斥,伶舟留下的魔气,被笼子上的禁咒干扰,就像清晰的线上笼罩了一团淡灰的雾霭,让感应变得十分微弱,时有时无。他们循着魔气而来,发现观宁宗和无常门在路中间打得不可开交。而那缕魔气,却延伸向了另一条路。于是,他们也追到了这附近。
伶舟没答话,闭上双眼,在识海里搜寻,却只感应到了一片虚无。
那缕魔气……断了。
伶舟睁目,静了静,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师逢灯初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忽地明白了什么,声音低了下来:“那道魔气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