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当然是在胡诌。桑洱当时没有触发太虚眸。她只是在照本宣科,念原文给尉迟兰廷听而已。
反正,尉迟兰廷肯定会按着原文发展去做的,就算过程有差别,结局也不会变,不是么?那么她读原文,和预见未来也差不多了。
这时候的桑洱,还没有意识到,有些事情,纵然是殊途同归,但过程不一样了,身处其中者,人心也会跟着变改。谁又说得清,未来是偶然形成的,还是受到了暗示,才会自己推着自己,往那个方向促成的呢?
尉迟兰廷眸光微沉,心中有数,一个傻子是不可能知道这么复杂的解决办法的。用太虚眸的预知能力来解释,就很合理了。
而且,这么做了以后,确实有效果。证明了她所言非虚。
他自己还不知前路如何,冯桑却已看见了未来的他的选择。所以,她只是照着那个未来去做了,遂了他的心意而已。
“……除此以外,可还看到了什么?”尉迟兰廷捏住了桑洱的下巴,不让她躲闪视线,他的气息很近,浅浅拂着,盯着她的眼,问:“我会好,那你呢?”
桑洱脸颊的肉都被他的手指挤成一团了,用力摇头,表示不知道。
没错,桑洱看过原文,知道自己大约一年后会死。只是,太虚眸的设定是只能看见短期的未来,不可能看到那么长远的结局。所以天王老子来问她,她也只能说不知道。
尉迟兰廷没说话。
这傻子,连打雷也害怕,却稀里糊涂的,敢吞下不认识的东西。
把旁人看得那么重,半点也没考虑过自己。
或许是因为受锁魂钉桎梏、困扰了太多年,十年怕草绳。就算她说暂时没有不舒服,尉迟兰廷也不相信这东西的钥匙对人一点影响也没有。
这点儿怀疑与不安,伴生了一丝丝无可名状的烦躁——但在这时,没人察觉到。
不能就此打住。之后,还是得寻找这方面的记载来看。
当尉迟兰廷这么想时,他的心底,却忽然有一个细微的声音飘起:即使你知道了,又如何?
是啊。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
她透过太虚眸窥见的未来,已经告诉了他,未来的他会如何选择。
这就是写定了的最终答案。
仿佛是为了镇压下那丝不该有的躁郁,尉迟兰廷闭了闭眼。
手刃尉迟磊一家,乃他的夙愿,是他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
十几年来,认贼作父、忍辱负重,都是为了朝目标靠拢。为此,他甚至可以出卖自己。
与这个夙愿相比,一个才相识了数月的小傻子,自然是不算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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