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愣愣回神,赶忙驾马入城。
他驾马的动作依旧稳当,脑子里却全是方才自家主子将那位姑娘揽在怀中的画面。
不会吧,难不成主子真是瞧上了那位姑娘。他心中暗自惊奇。
而马车内的气氛,却不是十七和守卫以为的软玉温香娇柔旖旎。
马车颠簸,卫韫玉再困乏也难以彻底睡死过去,因此祁陨刚一动手,她便惊醒了来。
只是懵了片刻就被封了哑穴,还被祁陨扣着肩头压在他怀中。
卫韫玉不知情况,剧烈挣扎,可她本就暂失内力武功,力气自是不可能及得上祁陨,被祁陨力道压得死死的,分毫动弹不得。
因为整个脸埋在祁陨怀中,挣扎时耳朵难免摩擦到祁陨身上衣料,那擦擦沙沙声在耳畔,也遮过了外头守卫的话音,因此直到十七重又驾马行驶,卫韫玉还不知具体情状。
车轮重又吱呀,马车试过朔州城门,祁陨俯首贴在卫韫玉耳畔,压低声音同她解释:“方才守卫在查探马车内的人,你的容貌太像卫世子了,眼下时局未明,还是暂时遮掩的好,我一时情急,便想将你的脸藏下,多有得罪之处,实在抱歉……”方才一番纠缠,祁陨自己也是费了,他话说到一半,粗喘了口气,缓了缓气儿,才又接着道,“冒犯姑娘了,对不住,我这就为姑娘解了哑穴,姑娘切勿大声叫嚷,以免徒增麻烦。”
话音刚落,便松开了对卫韫玉的桎梏,紧跟着又给她解了哑穴。
卫韫玉掩唇猛咳了好几声,缓过劲儿后,抬眸狠狠横了祁陨一眼。
那眼神暴躁,满是火气,一双清亮眸子里却犹带水意。
说来还要怪祁陨身上的狐裘太过毛绒,卫韫玉被他压在身上,迫不得已吸了好几口,呛得厉害又被点了哑穴咳不出来,可不憋得眼眸泛起泪意。
姑娘家落泪,祁陨瞧见后慌了神色,手足无措起来。
“对不住姑娘,是我考虑不周,下回儿绝不会了。”
还有下回儿?卫韫玉打死都不想再受一回呛一口鼻狐裘毛的罪了。
祁陨一边道着歉一边从袖中取出件方帕递给卫韫玉,示意她拭一拭泪儿,可别再哭了。
卫韫玉本就不是哭出的泪,只是被呛出了泪水罢了。她接过帕子抹掉眼尾的水意,清咳了声,回道:“我只是呛住了,你那狐裘毛发好生多,我闻着便已有些不适,猛地被你连头盖脸压在狐裘上,呛得实在难受。”
她话落,祁陨低眸瞧了眼身上的狐裘,方才反应过来缘故,低声道了句:“原是如此。”
卫韫玉想到他方才解释时说的话,微一思索,紧接着道:“我未曾遮掩容貌,一是因为要去京城卫国公府,若是易容只怕不好登门;二则是为了引出那些害了表姐的人。眼下尚在西北,我自是知晓若是贸然在回到京城前暴露真容,恐怕难以活着回到京城,因此准备了帏帽,只是在马车上睡着了,便忘记拿出来了,待会儿下马车前,我会记得戴上帏帽遮掩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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