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死,他绝不会让楚熹得逞。
薛进紧抿着唇,重新穿上戎装,转身走了出去。
楚熹哪里想得到薛进是怕被她气死才走的,只觉得薛进走得太轻易,这么晚了被她撵回薛军大营,叫将士们瞧见岂不很没面子?
楚熹拿起木梳理了理头发,扬声唤来冬儿。
“小姐。”
“去打听一下姑爷上哪了。”
安阳府是楚熹的家,楚熹想知道薛进的行踪易如反掌。
不多时,冬儿回话:“姑爷上老王妃院里去了,说是难得回来早,想陪老王妃说说话,可是,老王妃似乎没给姑爷好脸色。”
“呵呵,母慈子孝。”
楚熹心道,真是孝死我了。
众所周知,薛进好面子,他宁肯受李琼的冷言厉色,也不愿让将士们嘲笑他被赶出家门。
翌日天不亮便回了大营,到夜里,虽大营无事,但薛进仍让手底下的兵士给他铺床备水,摆明了要在大营住下。
这是自打楚熹回安阳以来头一遭。
不知内情的不以为然,廖三可心知肚明,斟酌了约莫一刻钟,拎着食盒来到薛进营帐。
“薛帅,还没用晚膳吧,婉娘给属下拿了些小菜,要不要……”
“滚!”
廖三一看薛进这阵仗,更不能走了,怕薛进把怨气都堆到他身上,给他穿小鞋:“婉娘手艺可好呢,属下还带了一壶帝都佳酿,薛帅赏个脸,不管有什么烦心事,这一壶酒下肚,保管都一扫而空。”
薛进看了眼他手里的食盒,呼吸愈发不顺畅:“你倒是没白献殷勤。”
廖三笑着蹲到案几前,将酒菜一一摆上:“哪里哪里,不过是真心换真心罢了。”
老光棍廖三如今是铁树开花,枯木逢春,说话都比从前恶心人。
薛进冷笑,走到案前,盘膝坐下:“好事将近,恭喜啊。”
薛进这声喜道的酸倒牙,廖三讪讪一笑,给薛进倒酒:“若没有薛帅鼎力相助,哪有我廖三的今日,廖三敬你!”
这杯酒,薛进认为自己担得起,遂一饮而尽。
廖三赶忙又倒一杯:“真要办婚事,还得请薛帅多多费心,属下再敬薛帅一杯。”
酒是烈酒,薛进心里不痛快,三杯下肚就有些醉意了,不用廖三相劝,自行斟酒快饮。
廖三见他这般,方才问道:“薛帅可是和少城主起争执了?”
此事廖三既然知情,薛进也不隐瞒,隐瞒只会更丢人现眼:“她咬死不认,还反将我一军,无耻至极!”
“嘶——”廖三为着“反将一军”倒吸了口凉气:“她当真如此?薛帅!我可没撒谎啊!我眼睁睁看着她和祝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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