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陶运山手上并没有调令,他这是擅自出兵,这是要掉脑袋的死罪,若是能收复远峰郡,当然可以说一句事出紧急,情有可原,但如果没有收复远峰郡,还让昭陵折损了兵马进去,到时朝廷问起责任来就麻烦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
陶运山能冒着生命危险来祁州对宋挽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宋挽不能要求太多。
白荷离开后,宋挽掐断思绪,给阿炤和乐安把了尿复又躺下。
她像是被人抽走了精气神,干什么都没劲儿。
晚饭时间,陶巧巧来找宋挽。
她的眼眶红着,明显浮肿,这几日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宋挽柔声问:“怎么又哭了?”
陶巧巧吸吸鼻子,闷声说:“昨晚我梦见娘了,她流了好多血,一直说疼,可我不管做什么都救不了她。”
这也是前些日子一直缠着宋挽的梦魇,梦里的顾岩廷受尽折磨,浑身是血,直勾勾地看着她,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梦都是假的,”宋挽用最常见的语气安慰。
陶巧巧点点头,说:“等仗打完了,我就回远峰郡开个武馆,让远峰郡的孩子都习武。”
女子不能从军,但她也能用自己的方式做一些事,让这样的惨剧尽可能的不要再发生。
陶巧巧不再寻死,还找到了活下去的目标,这倒是挺让人高兴的。
宋挽点点头说:“到时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宋挽没开过武馆,不能提供什么经验,但钱还是有的。
陶巧巧眼巴巴的看着宋挽问:“你呢,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顾岩廷和楚清河一样生死不明,但陶巧巧都默认他们已经不在世了,因此看宋挽的眼神也是怜悯的。
宋挽毫不犹豫地说:“回瀚京,继续做书院,我听说远峰郡没有私塾,以后我会在那里开一家私塾,武力是双刃剑,有利有弊,我希望拥有武力的人能明白,武力是用来保护自己和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不是用来欺凌弱小的。”
陶巧巧很是认同,点头说:“阿挽说的很对,我爹以前常常对我说,习武之人最重要的不是武艺高低,而是武德,有德之人才能服众。”
陶巧巧对未来的规划挺多的,连武师的人选都想好了,喋喋不休的跟宋挽说了很多。
吃完饭,陶巧巧还不想走,小心翼翼的问宋挽:“阿挽,我能在这儿睡吗?我一个人待着总是忍不住会乱想。”
屋里没有多的床,白荷又抱了两床被子来,把美人榻铺好给陶巧巧睡。
陶巧巧没有睡意,和宋挽一起看阿炤和乐安吐泡泡玩儿。
这个时候,唯有这种幼小的新生命能够驱走伤痛,让人获得内心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