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秦岳低声说：“再等等。”

贺平安有点急躁，他压低声音说：“再等刚刚过去的那些兵马就要到祁州楼下了，祁州州府薛定海是个脓包，他根本守不住，万一……”

楚清河非常能理解贺平安的心情，他抓住贺平安的胳膊，低声说：“我们都是把自己的性命赌在这里的人，最后关头不要沉不住气。”

贺平安的呼吸沉了些，紧紧咬住牙关，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又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后面的队伍终于又开始动了。

他们的行进速度比之前的人要快许多，赤鞑混在其中，不知道有没有翻过山脊，不过也没有人在乎这些，时机一到，秦岳便吹哨放出信号。

无数暗箭从四面八方射出，越西敌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好，有埋伏！”

有人大喊了一声，箭雨却像是无穷无尽，训练有素的队伍变得混乱，战马受到惊吓，嘶鸣着四处乱蹿，中了箭没有伤到要害的士兵或被战马踩死，或被慌不择路的自己人踩死。

一波箭雨之后，山脊上又滚下许多火球，那些火球又重又大，碾过积雪，将已经翻过山脊的士兵队伍撞散。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夜色成为完美的遮挡，在远峰郡发生的屠戮开始在他们身上重演。

第738章 天谴

“大人！北衡山上滚下来好多火球！”

有人大声呼叫，语气充满惊讶。

距离太远，只能看到山上有火光滚落，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

薛定海不瞎，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在片刻的惊讶后大声道：“好！果然是天佑我昭陵，这是老天都看不下去越西那些畜生犯下的杀孽，降下天火惩戒他们呢！”

薛定海越说越痛快，声音也大起来，好像自己亲眼看到神灵降下的这劳什子天火。

城楼上的将士看看薛定海又看看北衡山上源源不断滚下来的火球，一时陷入沉默。

天谴这种事，向来只是传闻，并没有人亲眼见过。

见没有人附和自己，薛定海看向宋挽，问：“顾夫人，你怎么看？”

宋挽抬眸，平静的和薛定海对视。

她是不相信什么天谴的，她能走到现在，是她自己一步一步，从刀山火海走过来的，如果真的有天谴，宋家就不该亡。

不过薛定海已经说了这样的话，宋挽也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唱反调，而是顺着薛定海的话说：“我只是个小小的妇人，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北衡山上滚落这么多火光，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若真的是老天对越西敌军降下惩罚，大人不妨乘胜追击，擒住敌军将领赤鞑押往瀚京候审，收复远峰郡，如此也不辜负老天爷的一番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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