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想要去城楼上看看,被下面的守兵拦住,青萼直接亮了一方金令,沉声道:“这是镇国公的金令,还不放开!”
国公的名号是很重的,但因为宋挽和青萼都是女子,守兵有些犹豫,青萼正要拔剑,薛定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狗东西,这位是顾岩廷的夫人,你眼瞎了!”
守兵本也不认识宋挽,但这个时候情况紧急,他也不敢和薛定海叫板,连忙侧身让开,宋挽提着裙摆,快步登上城楼。
这些日子都没怎么运动,宋挽上到城楼就喘个不停,眼前也一阵阵发花,她放慢速度,咬了下舌尖迫使自己清醒过来,走到城墙边。
想象中的大军逼城的情景并没有出现,放眼望去,城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凛冽冷寒的风声呼啸。
薛定海在宋挽后面来到城墙边,看到这一幕立刻怒声呵斥:“是谁吹的号角说有敌军侵袭?敌军人呢?大晚上的不让人好好睡觉,嫌命长是不是?”
没人敢回话,宋挽沉声说:“薛大人,你之前让人在城外寻了一处地方做岗哨查探敌情,还让他们夜里燃着火好让守城的士兵看见,若是那火灭了,便是有敌情,薛大人难道忘了?”
这事是宋挽提的建议,也是宋挽一力促成的,薛定海刚刚确实是忘了。
他再度看向城外,果然再寻不到半点光影。
薛定海没来城楼上巡视过,抱着侥幸心理说:“是不是被风吹灭的,或者他们自己不小心弄灭的?”
不可能。
宋挽在心里说。
大多数人都贪生怕死,谁都知道在城外做岗哨和送死没什么区别,这些人是远峰郡难民自己选的,一共只有两百人,宋挽给他们的家眷拿了一笔丰厚的抚恤金,还给他们配备了上好的马匹。
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还能回来。
宋挽没有回答薛定海,直勾勾的看着城外,期望能看到有人回来。
至少,说说敌军的情况也好。
城楼上气氛凝重,薛定海也安静下来。
然而等了许久,城外都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漫无边际的夜色像是一头饕餮巨兽,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干净。
薛定海来得匆忙,衣服穿得单薄,浑身都冷透了,搓搓手臂忍不住问:“顾夫人,你都看到什么了?”
宋挽冷静的说:“我也是肉眼凡胎,什么都看不见,城外的火灭了,必然是发生了什么,薛大人若是愿意亲自带人出城探个究竟,陛下知道后一定会给薛大人记一大功的。”
人都死了,记再大的功有什么用?
薛定海暗暗翻了个白眼,说:“城外黑灯瞎火的,若是敌军大肆进攻,本官身为祁州目前品阶最高的官员,绝对不能擅离职守,以身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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