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又喝了口冷茶,淡淡的说:“我不会骗你,因为求情的那个人是我。”
也是我为了活下去,亲手把那个孩子缝回去的。
陶巧巧面上是掩不住的惊讶,宋挽感觉有点冷了,抱紧暖炉,说:“宋家早就没了,但我还是要活下去,死其实是很容易的事,但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唯有活着,才能做很多很多的事。”
陶巧巧听出宋挽是要劝她,低下头抿唇不语,宋挽继续说:“你爹娘都死在越西敌军手下,他们拼死都想守护远峰郡,你难道不明白他们让你来祁州的用意?”
陶巧巧的眼眶慢慢发红,哽咽着说:“可我太没用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宋挽摇头,给予陶巧巧肯定,柔声道:“你可以做的事很多,这段时间你就做得很好。”
陶巧巧想要反驳,宋挽紧接着说:“你刚来祁州的时候我就与你说过,官场险恶,你活着,不只是为了要替你爹娘见证越西敌军战败,收复远峰郡,更要替他们护住他们的名声。”
人心险恶又丑陋,若不是落入泥泞,谁也不会知道会经历怎样的磨难。
陶巧巧知道宋挽说的都是真的,她抱住自己的腿,无助的说:“阿挽,我不是你,我做不到。”
陶巧巧带了哭腔,在祁州这些日子她都是在强撑,夜里她总做梦梦见娘和楚清河打了胜仗来接她回家了,但每次梦的最后,她都扑了场空,她走在路上,看不清前路,也看不到归途。
如今噩梦成真,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有人要污蔑爹娘,她只有一张嘴,也不可能抓住每一个人去辩驳争论。
陶巧巧之前只觉得宋挽坚韧不折,直到现在才发现宋挽的内心到底有多强大。
她真的做不到。
陶巧巧说完低低的哭起来,无助极了。
宋挽暗暗叹了口气,说:“你如果真的想现在去远峰郡送死也可以,日后我会在宋家祠堂为你爹娘和楚清河供奉牌位,他们是为国捐躯的英烈,皇陵的英雄冢上也该有他们的名字,至于你,你死后尸身只怕会被越西敌军凌辱,魂魄能不能与他们团聚就看天意了。”
宋挽把利害都分析清楚,放了一枚铜制的令牌在桌上,起身离去。
出门后白荷担忧的问:“夫人把出城的令牌给了郡主,若郡主真的意气用事怎么办?”
宋挽有些疲倦,捏捏眉心说:“与其让她活活把自己饿死,不如赌一把。”
陶巧巧太倔了,若是之前,宋挽还有精力好好开导她,但现在宋挽连阿炤和乐安都顾不上,处理方式只能粗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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